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二)

病來如山倒,杜局的病每況愈下,來省城醫院三天時間,就像是另一個人樣。原本白胖的臉,先變黃後變灰,臉上的肉像是被抽脂了般,凹陷了去。

醫院裏的專家醫生沒閒着,又是會診又是診斷,怎麼樣把蹭蹭竄上去的指數降下來。時間一天天過去,沒有絲絲起色,到了第六天,杜局連說話都很艱難了。

美麗每天二十四小時陪在老公身邊,除了着急流淚,別無他法。某天,杜局似乎突然精神了,要見兒子,陪伴在側的同事立即電話局裏。單位領導沒有片刻耽誤,把他們的兒子從學校接出來,用專車送到省城醫院,二百公里的路程,前後僅四個小時。

杜局伸出手,不知哪來的力氣,把美麗和兒子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美麗控制不住哭嚎起來,杜局和兒子都哽咽着,在場的人無不淚流不止。

醫生認爲這病來得蹊蹺,要是每天能進補一點食物,也不至於加重這麼快。杜局自從得知此病症後,就不曾下嚥什麼食物,他怕是同外婆媽媽那樣的症狀,日子已不久。

不喫東西,不睡覺,一個正常的人也熬不了幾天。很可能杜局是太過緊張,太過擔心,被嚇得吃不了睡不着。第七天,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按杜局的生前的願望把他送回老家。

其實,杜局在醫院就嚥了氣,途中一直吊着氧氣,製造一種假象。否則人死在省城是不能出省城的,只能帶骨灰回來。

杜局去世幾乎轟動了整個縣城,怎麼相信十天前,精神抖擻的走在年輕局長,說沒就沒了。村裏人說,這麼魁梧的人,就是拿棍子打,也是難以倒下啊!

認識杜局的人無不感嘆,才三十六歲的人,太可惜了!太可惜了!旁人也只有感嘆而已,杜局沒了馬上會有田局李局,可於美麗而言,失去了依靠,失去了朝夕相處的至愛,兒子永遠沒有了父親。

突然間失去了女婿,見人就滔滔不絕的美麗母親,變得沉默不語。躺在牀上三天沒下來,只喝一點粥和雞蛋羹,萬萬沒想到,自己親自挑的女婿是一個短命鬼。

杜局病逝一年來,美麗母子倆也不知是怎麼熬過來的。消瘦了身材倒還顯得苗條起來,但曾經揚在臉上的那種自豪感已消失殆盡,那白裏透紅的臉蛋也不復再現。

爲了讓美麗儘快走出痛失夫君的萎靡狀態,美麗母親開始張羅着物色女婿。當地有些離異的男士,或同樣病逝的另一半的男子,都是在選擇範圍之內。

畢竟美麗天生麗質,又是才三十出頭的半老徐娘,美麗母親家又門庭若市。或許美麗很享受官太太的身份,對於選二茬對象,多了一個條件,必須有一官半職。

某建設局副局長兩年前離異,比美麗大了十一歲,年齡差距問題不是很重要,身高與杜局差一個頭。某公司王經理,前任是因爲他養小三離婚的,這種人美麗可駕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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