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終歸是要敗北的。”我對着波濤不斷拍打海堤的大海說道。
隨後喝了一口可樂。
什麼都在變,只有可樂的味道從未改變。
儼然跟時間簽了合約——喂,我給你足夠錢,別讓我味道改變!可樂如是說。
“不管你怎麼說,着急總歸是不好的。”剛剛還在沉溺於自己思緒的貓突然說道。
他不講話,我都差點忘了貓的存在。
“不能着急。道理誰都懂,可是做到的人就寥寥無幾了。”我一向厭惡貓喜歡講大道理這習慣。
大道理誰都知道,不必多講。
“你總不能苛求掛在懸崖上的人淡定、不着急吧?”我說。
“從感性上你講的有道理,但是倘若稍微有點理性,就知道掛在懸崖上還亂動勢必死的更快。”貓難得講了一大段話。他一向喜歡逐句甚至逐字講話。
一字千金,貓就是最好的奉行者。
“理性,又是理性。要是人人都有理性,還有人信法西斯那一套?就連最爲理性的德國人都對希特勒那一套言聽計從!”我略爲激動地反駁。
“也是,羣衆總是盲目的。”貓想了一會再說“蘇格拉底之死就是最好的例證”。
我們沉默無言。海濤和風聲在沉默中顯得異常大聲。
“那你打算怎麼辦?”貓罕見地一改平日淡漠的神情,略帶同情地問。
“還能怎辦?事已至此,唯有聽天由命罷了。”我一向不喜歡挽救必敗的結局。也沒有意義。
“嘭~”海的中央,燃起依稀可見的火星,逐漸加大,變成一團火。
也許是船失火爆炸?否則應該沒誰那麼無聊跑到海中玩火吧?
我和貓看着越燒越大的火,海上消防已經趕到,起火的船(假設是船)周圍水域漸漸聚集了大大小小的船。
“所謂文明,也許就是這樣。”我喝一口氣已基本跑完二氧化碳的可樂,甜。
“無論發生什麼事,總會有個應對措施來處理。就像失火。”我對着貓講,但很顯然他又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中。
隨他吧,聽不聽無所謂,海在聽就足夠了(假如海會聽人話)。
人類社會中數不盡的規則,極度細化的分工,彷彿在冥冥中已經決定人的命運。
人類所創造的文明命令:“你,掃地去!你,寫文稿去!你,扭螺絲去!你,捱罵去!”。
文明原本由人類創造,現在人類反而成爲文明的奴隸。
反客爲主。
可惜人類還爲自己當上文明的奴隸沾沾自喜。無可救藥!
火漸漸變小,直至只剩一縷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煙。
“回去吧,返回文明社會!”貓自言自語說道。
這代表他想回家。
我站起身,去開我那輛即將報廢的二手沃爾沃。
按兩下喇叭,貓隨之站起身,往車這邊走來。
聽到喇叭就知道意思,想必也是文明的作品吧?
貓上車後,我打了兩次火。都沒有發動。
氣的我大力錘一下方向盤,發動機就神奇的啓動了。
呵,看吧,不着急不憤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貓又不開車,想必是不懂這個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