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十六國之綠洲神話——樓蘭

傳說每年的三月初三、六月初六、八月初八西王母都會在瑤池邊舉行蟠桃盛會,宴請各路神仙,這一天各行各業的神仙們都會來到瑤池慶祝創世先祖西王母的生日。在古代典籍上這座瑤池的名字叫羅布淖爾、幼澤、鹽湖,現代地理學上稱它爲羅布泊。那麼羅布泊的位置到底在哪呢?沿着塔里木盆地向東推進,在盆地的最東端,東距玉門關和陽關800裏處,你會看到一片碧波萬頃的湖泊,這就是羅布泊,孔雀河、塔里木河、車爾臣河共同注入羅布泊,形成的面積3100平方平方千米的鹽湖,然而就是這片煙波浩渺湖泊孕育了一個綠洲神話,他的名字叫做樓蘭。

關於樓蘭人的來歷,各類研究學家們說法不一。一說他們是操着我們聽不懂的吐火羅語的古提人後裔,2003年,王炳華帶隊發現的“小河公主”進一步證明了這一說法,從樓蘭古墓溝出土的木乃伊上提取的線性DNA,分析出塔里木盆地的古居民與西北歐人有着遺傳學關係;然而滿臉鬍鬚的考古學家告訴我們樓蘭人與南帕米爾塞人有着遺傳學關係,屬於歐洲人種的地中海東支(印度——阿富汗類型),秦漢時期他們翻越帕米爾高原,沿着塔里木盆地南緣一路向東推進,當他們走到美麗富饒的羅布泊時,見到這裏水草豐美、土地肥沃,於是來自古地中海的白種人卸下行囊,撣去身上的塵埃,在湖邊搭建起了房屋;由此我們大膽推測,古西北歐人和古地中海人共同組成了樓蘭人的祖先。

大約公元前176年,一位操着我們聽不懂的吐火羅語的酋長欣然戴上國王的桂冠,並給這個綠洲城邦取名叫樓蘭。

建元3年(前138年)這是漢武帝劉徹的時代,他受命以來夙夜憂嘆、徹夜難眠,北方的匈奴像狼一樣死死盯着這位年輕的皇帝,嘴角還不時流出三尺長的哈喇子。劉徹聽說遠在西邊的大月氏曾被匈奴欺辱,與匈奴有着血海深仇,一個前後夾擊的計劃在這位皇帝胸中形成。他派出使者張騫前去聯絡大月氏,希望與之結成軍事聯盟,共同打擊匈奴。一個無風無浪的早晨,張騫手持大漢的旌節,目光堅定,毅然踏上西行之路,當他行至河西走廊時被匈奴士兵扣下,一扣就是10年,一次偶然的機會張騫得以逃脫,十年的放牧生活並沒有讓他忘記自己的使命,逃脫後的張騫繼續西行找到大月氏,大月氏王熱情的接待了他並仔細傾聽了他的訴求,但很遺憾大月氏王拒絕了他。此後張騫又造訪了西域諸國,一年後回到長安,史學家司馬遷宣佈西域“鑿空”,偉大的絲綢之路隨之開通,樓蘭正式進入中原的視野。

經驗告訴我們,大凡陸路或水路交匯處,往往會發展成一處中轉站。

在西方人的眼裏,樓蘭像一位慵懶的古典美人,倚靠在碧波萬頃的羅布泊旁邊。每天清晨,她睡在朦朧霧氣裏,優雅而恬然,偶爾還會露出令人沉醉的風韻胴體,如詩如夢,風情萬種。“遠方的客人,請您停下來。”負責接待的樓蘭美女說,“卸下您的疲憊,讓你的駱駝享用苜蓿,請你喫一口饢坑肉,喝一口葡萄酒。對不起,您還的交一點稅。”一時間樓蘭商鋪連片,商旅雲集,中國的絲綢、茶葉,西方的明珠、寶馬、葡萄都在這裏交易,樓蘭已然成爲了在慢慢絲路上穿行的人歇腳的港灣、心中的燈塔、心靈的驛站。樓蘭成爲中華文明、印度文明、波斯文明以及地中海文明交流的樞紐,樓蘭甚至一度成爲歐亞文明交流的代名詞。

儘管彼時的樓蘭人口已經過萬,但在大漢和匈奴眼中依舊是“小國寡民,”作爲在兩大帝國夾縫中生存的“小國寡民”的君主,必須要會左右逢源、長袖善舞,方能活的長久。似乎從匈奴爲質歸來,接替樓蘭王位的安歸併不明白這一道理。作爲半個匈奴人的安歸一頭倒向匈奴,一味的疏遠甚至仇視大漢,先後殺害了漢派往西域的使者,還攻殺了安息、大宛派往漢朝的使臣,。於是一個精彩程度絲毫不亞於“荊軻刺秦王”的故事上演。

元鳳4年(前77年)漢使傅介子帶着手下來到樓蘭,並對外宣稱漢朝皇帝要賞賜樓蘭王,對漢使心懷戒備的安歸併沒有接見傅介子,於是傅介子只能假裝離開,走到樓蘭西部邊界的時候傅介子故做遺憾的對翻譯說道“這一次漢皇以大量的金幣綢緞賞賜各國,既然你們的國主不願接受,那我只能去西部其他各國了。”說完他還故意翻開口袋讓翻譯看到金幣。看到金幣後的翻譯以百里加急的速度趕回王宮,對安歸說“天上掉下這個大的餡餅,大王爲何不去拾。”終於貪財的安歸被說動,帶上兩名貼身大臣主動趕到邊界來見漢使。在一個晚霞綺麗的下午,安歸與傅介子相對狂飲,酒過三巡之後傅介子還將金幣拿出來讓安歸驗看,是安歸放下所有戒備。等到兩人都大醉之後,傅介子打着酒嗝對安歸說“漢皇有一事讓我私下交代於你,”安歸隨傅介子進入帳中說話,埋伏在帳篷裏面的殺手同時從後背將利刃插入安歸的胸膛,刃絞兇,立死。安歸之死引來了樓蘭的人心不穩,爲了安定局面,傅介子對着樓蘭人說道“安歸多次判漢,天子拍我來誅殺他,並立在漢朝爲質的尉屠鰭爲新樓蘭王。”

許是爲了與被殺的樓蘭王劃清界限,劉弗陵將樓蘭改名爲鄯善。就這樣歷時300多年的樓蘭在鄯善身上借屍還魂,活了下來。直到太平真君9年(公元448年),北魏派交趾公韓拔鎮守鄯善,任徵西將軍、護西戎校尉、鄯善王,又在西域設置鄯善鎮和焉耆鎮,徵收稅賦,鄯善不在被當成一個國家看待,至此歷時800多年的樓蘭滅國。

要說明的是光緒二十八年(1902年)在今吐魯番盆地設立鄯善縣,與羅布泊西岸的鄯善沒有任何關係。

公元4世紀末,南齊使者到達鄯善時,整座城池已空無一人。貞觀十八年(691年)玄奘取經東歸途徑鄯善時,那裏已經沒有住戶了。之後在人類文明的地圖中,再也找不到這個夢幻似的國度,樓蘭沉入茫茫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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