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2

沈月心事重重地刷門禁卡走進生物部的辦公樓時,正迎上陳河那張寫滿嚴肅的臉。他本來背手站在鋼化玻璃門前,餘光瞥見沈月,立刻轉過身。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是一套一看就價格不菲的黑色西服,和他平時T恤衫休閒褲大相徑庭。

“boss,我家裏有點事,所以出去了一下。”害怕挨批評的沈月主動解釋說,而陳河做了個打住的手勢。

他鄭重說道:“跟我來,去總部,有大人物要見你。”

總部?X局的總部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的,因爲涉及機密檔案和研究成果,要進去需要很高級的身份權限,像沈月這種只能坐辦公樓整理材料的邊緣人是根本不可能有機會進總部的。

反常的事太多,沈月感覺腦子很懵,坐上陳河那輛低調的黑色的轎車後,她實在忍不住問:“boss,發生什麼了?總部人手不夠?”

陳河開着車,回答道:“不知道。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帶你過去。”

之後又是一路無話。

車在高架橋行駛了一個小時左右,忽然極速下坡,沈月看着轎車朝着一堵敦實的柏油路色的水泥牆開去,在距離牆面一米的時候,一道藍光掃描了整個車身,水泥牆從中間裂開,他們進入了一條望不見盡頭的地底隧道。每行駛一段距離,就會有和入口處的藍光掃過,一遍遍地確認着來訪者的身份。

隧道中有燈,但黑暗還是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擠壓過來,這裏除了他們再沒有任何一輛車,巨大的壓抑將一切吞噬,彷彿前方就是世界末日。

“放輕鬆。第一次來總部難免不適應。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以爲自己命不久矣了。”通過後視鏡看到沈月臉色蒼白,陳河主動安慰道。

沈月問:“如果我的方向感沒出錯,我們現在是在海底行駛?”

陳河說:“沒錯。那些老傢伙們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建總部,想來想去,選在了海底。”

又走了很遠,車停在一個有金屬光澤的巨大圓柱艙室前,沈月跟在陳河後面下車,有兩個穿黑風衣的執行部人走上來和陳河交談,沈月的耳朵在嗡鳴,她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但聽見了朝她走來的那個人說的話:“請你先睡一會兒。”

沒等她反應過來,脖頸感覺冰涼涼的,緊接着再也沒有了意識。

等她醒過來,人已經坐在了一間辦公室的沙發上。而對面的辦公桌前坐着一箇中年女人,她將雙手叩在桌子上,看似已經等了很久。

“安定的效果已經過去了嗎?”見沈月轉醒,她問道。

原來自己剛剛被人打了一針“安眠藥”。

她混沌的點了點頭。

女人繼續說道:“我是張明遙,整個X局的第二負責人。曾經也是執行部的部長。你可以喊我張部。”

果真是大人物。而且又是執行部。沈月從沒想過有一天能和執行部扯上關係。可是爲什麼?難道是妹妹沈瑩出什麼事了?

“張部。您找我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沈月謹慎的問。

張明遙說:“找你來不是我個人的意見。是我們幾位高層商議的結果。”說着,她打開封着紅色火漆印的牛皮紙文件,拿出一打資料。念道:“姓名,沈月。年齡,27歲。未婚未育,出生於W市,畢業於A大,生物製藥專業。畢業後被X局錄取,之後被派往黑天鵝港執行任務,時間是五年,26歲回到A市,在生物部任職.......”

“還算年少有爲。”她停下誇獎道。一旁的沈月忍不住道:“總部調查我的資料?這是要做什麼?”

張遙說:“不用擔心。對於年輕人而言,這也算是個可以施展拳腳的機會。或許你應該知道了最近那些層出不窮相似的死亡事件?”

“聽說過。”

“是這樣。我們的技術部門對幾名死者進行屍檢,發現他們體內都存在一種未知的病毒。經過確認,這種病毒很像上個世紀黑天鵝港實驗室中的一種病毒。”

“亞型?”

“不是。”張部搖搖頭,面色越發凝重。“以我們現在的科技水平是無法達到證明它們關係的程度的。坦白說,我們甚至不知道它究竟能不能被定義爲病毒。”

“什麼意思?無法確認它是不是病毒?”沈月詫異道,能讓掌握着世界尖端的科技的調查局手足無措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張部反問:“你知道光學領域的雙縫干涉實驗嗎?通過控制可見光通過紙板上的兩道縫隙,來驗證光到底是粒子還是波。結果當有觀測儀存在時,光是粒子,一旦沒有干涉存在就變成了波。後來又有很多物理學家做類似的實驗,但至今沒找出出現那種情況的原因。當時人們甚至認爲雙縫干涉實驗動搖了因果定律......”

“......”

“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可能讓你難以置信,但事實的確如此。現在,你可以把我說的光換成病毒來思考。這就是我們現在面對的問題。”

張部的話讓沈月慢慢張大眼睛,她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您是說,病毒在沒有觀測的情況下才是病毒,一旦我們觀測,它就不再是病毒,而是另一種......東西?”

張部苦笑:“是這樣。這幾天的研究結果每次都在刷新我們的認知。技術部分析,這種病毒傳染性會隨着時間推移以指數倍增強,很快會波及整個人類社會。可以說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全然未知的敵人。但是我們對它,除了它極高的傷害外一無所知。我們唯一能掌握的線索只有黑天鵝港,我們需要曾經與那裏有關的人儘可能多的參與到任務中來。可是那次災難以後,還活在世上的,與那裏有關的人越來越少了.......”

“所以你們找到我。是因爲我曾經在黑天鵝港工作?”沈月喃喃地說。

“是的孩子。”張部忽然起身走向她,像長輩一樣拍了拍她的肩膀。“能被選中成爲救世主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即使它危險,但是它更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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