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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盯着手裏的屍檢報告:這是本月第三十起不明原因的死亡案件,死者身份各不相同,年齡跨度也極大,但死亡前都雙眼張開,虹膜上佈滿血絲。更重要的是,出了這麼大的事,A市那些新聞媒體一下都變成了啞巴,至今沒有任何相關新聞被報道出來,可見爲了隱瞞真相,x局費了不少力氣。

不過上級這麼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如果造成衆多民衆接連死亡的是新型瘟疫,那爲什麼連她們這羣生物部門的工作者都隱瞞?

如果是連環變態殺人狂,那直接向警方溝通儘早發佈通緝令不好嗎?

謎團重重。她望向窗口。

窗外從昨天開始一直斷續着下雨,雨吧嗒吧嗒地敲打着二樓辦公室的窗戶,讓她心中升起一種不安。

牆上的掛鐘的指針已經走到六點半,組長陳河還沒通知她下班,看來今天也要一直待命到深夜了。

其實陳河不是一個喜歡讓下屬加班的人,但是從這個月初他開始一反常態,鐵青着臉命令生物部沒有通知就要原地待命,也不知道這和那些離奇的死亡案有沒有關係。

夏天,天色暗的很慢,陰沉的黃昏裏亮着慘淡的白熾燈,沈月和另一個同組的同事坐在燈下整理文件,這時電話突然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尖銳的鈴聲把沈月嚇了一跳。

“是boss通知咱們回家嗎?”不等沈月反應,同事已經興奮地拿起了話筒,但片刻就滿臉失望地看向沈月。“是阿姨,找你的。”

媽媽?沈月很驚訝,家人一向知道她工作的特殊性,很少在她工作期間打電話來。

她從同事手中接過聽筒。

“喂?月月!你現在快去天街那邊一趟吧,你妹妹又和她那個男朋友在一起去玩了......”

沈月臉色大變:“什麼?你和爸怎麼不攔着她?”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接近抽泣的聲音:“我們怎麼攔得住,你爸爸都要氣暈過去了!”

“.......”

“知道了。我立刻去找她,把她送回家。”在同事好奇的目光裏,沈月掛斷電話。

“小王,我出去半小時,boss來了幫我應付一下。”

天街,A市最大的酒吧和娛樂場所聚集地,同時也包攬了A市的地下交易。

每一年打擊吸毒活動,天街總要被包抄一次,據說A市監獄和戒毒所的癮君子們四分之三都是在天街被抓的。

沈月妹妹沈瑩和她的男朋友也是在天街認識的,是A市比較出名的混混羣體成員,也有過吸毒史。

沈瑩第一次把染着三種顏色頭髮叼着劣質香菸的男朋友帶回家見父母時,沈爸爸差點被氣的腦溢血。

不過這樣的效果正中沈瑩下懷,她從小性格叛逆,沈月甚至懷疑她找這樣的男朋友只是爲了看父母暴怒的樣子。她對妹妹的行爲嗤之以鼻,但作爲姐姐又不能看着她墮落下去。今年三月,她們父母以斷絕關係強硬地逼着沈瑩和混混分手,可惜沒過多久,兩人又舊情復燃了。

沈月一邊想着怎麼對付自己瘋癲的妹妹,一邊停好車,朝着天街走去。百步遠的天街在一片繚亂閃爍的霓虹中,各種刺耳的搖滾樂混雜在一起,能把人的耳膜震碎,隔着淡淡的雨霧,一切顯得光怪陸離,像是脫離了人世。

不知爲什麼,剛剛在辦公室裏的那種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了。

她掏出手機,想給妹妹打個電話,卻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顯示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除了父母的,最近一分鐘,是妹妹沈瑩打來的。

自己明明沒有設置免打擾模式啊。她點擊了回撥,響鈴幾秒,電話就被接通,那頭傳來沈瑩焦急且故意壓低的聲音:“姐!你在哪!他們他們再給人打藥!”

沈月的腦子轟的一聲。她第一反應是新型注射毒品,再理智的人沾染毒品也會變成瘋子,更何況和妹妹在一起的本來就是一羣沒有道德沒有底線的瘋子。她追問道:“你在哪?!”

“雲間上,32廳——啊!”是什麼落地的聲音,接着手機裏只有一片震耳的音樂。

她再顧不得打傘,在小雨中光速地奔跑,同時撥通了A市掃毒局的電話報警。

幾分鐘後,雲間上酒吧的長廊裏,沈月蜥蜴一般警惕着貼着牆壁,一牆之隔就是32廳。但裏面已經沒有了剛剛電話中那種震耳的音樂,她想象中的那些衣着暴露狂舞着的男男女女也不見蹤影。

大廳裏忽然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小周,清場沒清乾淨。牆外面有個人。”

聽清楚這句話的沈月嚇了一跳,再擡頭已經有個身穿黑風衣身材矯健的女人站在了她面前。

她說:“不好意思,我們是稅務局的,來這裏調查一下酒吧稅務情況,請女士你離開。”說完,從風衣的口袋裏掏出一本墨綠的證件,但在掏出的瞬間,她掩蓋在風衣下的胸口處的一個銀黑色的“X”標誌還是引起了沈月的注意。

她在生物部的工服上也有這樣的標誌,不過是淺金色的。原來是執行部的同事。她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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