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曼與沙林兩人意見不合,爭執不下,你一言我一語,吵得司徒焱頭痛不止。就在他忍耐不住,正想發火拍桌子時,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司徒焱語氣有些重,脾氣也上來了。
顧凡推開門,從門外探進腦袋。“司徒少爺,夏小姐來了!”
“快讓她進來!”司徒焱心情大好。小雨來得正好,他快給這兩個傢伙煩死了。一大早吵吵吵,真想把兩人拎出去,好好打一頓。
“你們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夏雨純從門外飄然而至。她的到來,給這個辦公室帶來了清新的氣息,兩個爭得臉紅耳赤的人,也暫時休戰,齊齊望向她。
司徒焱從椅子上起來,迎向她,拉起她的手,假裝可憐,賣慘道:“小雨,他們吵得我頭疼。”
見他臉色發白,夏雨純的臉說變就變。“你們難道不知道他身體不舒服?沒事趕緊出去,別吵着他。”
她這麼一說,嚇得威爾曼跳起來。“大小姐,咱們有事商量呢,就商量商量,沒想吵他。”
“對對對,商量事呢。我們倆人哪敢吵着老闆呢。這不,在等着他發話呢嘛。”沙林點頭附和。這個時候兩人的意見倒是挺統一的。
“那好,說說看,什麼事情這麼難以抉擇?”
“是他!”威爾曼與沙林同時指向對方。
“他想去葛東漢家裏。”“他不讓我去葛東漢家裏。”又是異口同聲。
“你不能去,那兒太危險!”“我非去不可!”
他們再一次火力失控,又吵了起來。
“行了,不就是怕死嗎?吵什麼吵,我陪他去。”夏雨純大聲說道。
她話音一落,威爾曼和沙林馬上閉了嘴,同時望向司徒焱。
“不行!我不允許!”這下,輪到司徒焱急紅了眼。
“對,老闆不同意!”沙林用力點點頭。
“你放心,我不會去見他。就在屋外面候着,威爾曼進去有危險就大叫,我衝進去救他。”夏雨純安慰司徒焱,握住他的手,輕輕拍了幾下,像安撫一隻炸毛的小狗。
小狗兩眼巴巴望着她,可憐兮兮地,無聲抗議。轉頭望向威爾曼時,兩眼兇光燃起,像要把他活吞下肚。
威爾曼縮了縮脖子。“我還是自己去吧,我會小心的,絕不會暴露。”
“阿焱,人命關天。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瞭解葛東漢。”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司徒焱的話,一石擊起千層浪,在場所有的人,全是反對的聲音。
顧凡聽他這麼一說,跑了過來,抱住他的手臂,說什麼也不撒手。沙林也走到他的另一邊,同樣像只無尾熊,抱住了他。
在司徒焱和威爾曼之間,沙林選擇了司徒焱。威爾曼想去,那就讓他去吧。但是司徒焱絕不能去。
“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夏雨純帶着威爾曼走了。
司徒焱眼睜睜看着她走遠,而他卻被兩個大男人一左一右緊緊抱住,動彈不得,無法掙脫。他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竟讓一個女人爲他去冒險。
這盤棋,是不是要重新調整了?他懷疑起自己的安排。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可是爲什麼夏雨純身涉險境,會讓他那麼難過?
事情已經進入白熱化,退一步,將是萬丈深淵。如果這次不能徹底擊垮葛東漢,他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放手!”他冷冷說道。
見夏雨純他們已經不見蹤影,顧凡率先放開手。沙林跟着放開,並退後兩步,生怕司徒焱一個不高興,把他揍成豬頭。
“顧凡通知穀雨和寒露過去幫忙。沙林儘快給我波蘭那邊的信息。快去!”
“是,是!”兩人領命,匆匆離開辦公室。
萬幸,沒捱揍。
“你們三人,辦事不利,各扣獎金兩千!”
“不要啊老闆!”
“冤枉啊!”
“抗議無效,立即執行!”
哀嚎聲遠去,耳邊總算清靜了。司徒焱摸摸額頭,慢慢坐在沙發上。頭更痛了。
“威爾曼先生,請您稍等,葛老闆馬上下來!”齊飛出門迎接威爾曼。
他在齊飛眼中,就是個假模假樣的假洋鬼子。此刻他擡頭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跟在齊飛身後,目不斜視,走進了別墅。小人得志的模樣,讓走在後面的齊飛恨得牙齒癢癢。
大門不遠處,有一個隱祕的轉角。夏雨純頭戴太陽帽,摭擋住整張臉。她安靜待著,小心打量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似乎一切都很平靜,並沒有司徒焱想象中的麻煩。
目送威爾曼進了屋,她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貫注盯緊那邊,隨時做好搭救的準備。只要一有動靜,她馬上進去救人。只希望威爾曼能撐到她趕來。
別墅裏靜悄悄的。威爾曼喝着茶,偷瞄屋裏的情況。這裏富麗堂皇,看來葛東漢沒少花錢。房間這麼多,還有二樓,他也上不去,根本無法確定羅俏伶在哪裏?他心裏着急,卻要不動聲色,假裝鎮定。
他放下茶杯,翹起二郎腿,手指在大腿上敲打,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根本無視自己所處什麼地方。
齊飛見他這般輕鬆,也就放下警惕。以爲他信心十足,只等老闆點頭答應。
“老闆,您來了!”齊飛態度恭敬,給落坐的葛東漢上茶。
“真不好意思,讓威爾曼先生久等了。”葛東漢一掃早上的頹廢,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連頭髮都打理了,沒有染白的頭髮,人也恢復了精神。
齊飛在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早上真是他眼花看錯了。他退了出去,客廳只剩下葛東漢和威爾曼兩人。
“是我冒昧打擾了。葛老闆您可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才好。”威爾曼放低姿態。
“那咱們就廢話少說,直奔主題吧。”
“行,葛老闆夠爽快!”
葛東漢的心在滴血。十年前欠下的債,終於要還了。那通神祕來電,沒有雪中送炭,倒是把他送上了斷頭臺。讓他將自己千辛萬苦得來的正龍集團拱手讓人,等於要了他的命。
他本想拒絕,但他沒有拒絕的資本。對方似乎對他的一切瞭如指掌,開口就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只要他拒絕,也許會在一夜之間,他就變得一無所有。
而威爾曼,只是要他的百分之四十股份。兩者孰輕孰重,他想了一夜,終於還是屈服了。沒有的這百分之四十,日後可以再拿回來。但是如果他一無所有,就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見到威爾曼,他恨不得一槍要了他的命。但他不能。神祕人還不知道身份,他不能輕易下賭注。完全沒有勝算的事,他冒不起這個險。
“您的條件,我答應。但也希望威爾曼先生,說到做到。”
“這個沒問題!”威爾曼意料之外。他興奮地磨拳擦掌,坐不住了。“那咱們什麼時候籤協議?我讓律師馬上辦,今天給您擬好送過來?”
“不,合約由我來定。”葛東漢拒絕。吃了兩次虧,他再也不相信威爾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