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癡夢的男人

有一種動物叫食夢貘,他不喫飯,只吃每個人的夢。

我恰好認識一個男人,他也可以不喫飯,喫夢就能飽——孫大興。

孫老師,是一個解夢師,每次別人問我,孫老師是怎樣一個人,我都不自覺地會答:癡。

他癡夢。

我喜歡人身上這個特點。

都說“癡”是“情”的最高境界。一則深情,二則真氣。能夠到達什麼樣的程度叫“癡”呢?大概是到達了近乎於“病”的狀態,因爲都有“疒”字旁,也就是說,不僅走心,還可能走命。比如紫娟用船試探賈寶玉對林黛玉的感情就差點要了賈寶玉的命。

這裏講的是對人的情,而孫老師是對夢的情。

有一次,他提議我和另外一個小夥伴一起組織一個解夢入手技巧選擇的研討會,我們欣然應允,也稍做了一些準備,孫老師也是關愛學生,從牀上爬起來支持我們,剛入鏡頭時睡意朦朧,頭髮零零亂亂,像個鳥窩。

研討會開始很有節奏,我們都配合的很好,大家都很積極。但好景不長,現場臨時有人報了個夢,本身要我們作爲研討材料的,結果孫老師一頭扎進解夢現場,十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當然,我們開始是有提醒刻意將話題拉回來的,奈何幾番回合後,發現拉不動。再加上看他越來越精神,我們也不忍心打斷了,默默地聽着他解。

結束後,我和合作的小夥伴好氣又好笑的說了半天,感覺這樣的人兒真好。

當然,我們也是有原則的,後來提醒他下次再有類似的活動要換個平臺,他跑題我要關麥,不讓他發言。

聽起來有點沒良心,欺負老實人。

他對於夢的“癡”,我們夢境心理學院的校長曾經描述過。如果看到別的話題,他都是一臉茫然的“啊,哦,好,是”,世界都是慵懶的。但是一旦看到夢,兩眼立馬放光、興致全起。二十多年了,從未懈怠。像我如果有這樣的時刻,那一定是路上撿到大額鈔票。

我們經常會偷懶,公益羣經常有夢,看着很長或者很亂,就不想花心思看了。但是孫老師不一樣,他看到了都會挨個細心的去引導,儘量照顧到每個報夢的人。有一次下午,在兩個諮詢的間隙犧牲了喫飯的時間在羣裏公益解了兩個夢。後來我看不下去了,說要不你先去喫飯吧,我接着來。他不,好像解夢就真的能飽似的。

其實,以前就寫過孫老師,但總覺得文字在情感面前是極其蒼白的,我喜歡用“恩師”,用“爹”來叫他,是因爲在心理學這條路上,他是我真正的領路人,帶我入了心理學的大門。不過是一年半之多,彷彿過了很久很久,我跟着他參與了很多活動,也在他的鼓勵和支持一下不斷的突破自我。他從來不吝嗇教我們,也不怕我們不會,好像在他那裏,我們永遠都有很多很多的時間靜待自己的花開。經常說他像一隻大奶牛,哺育着我們這些天天嗷嗷待哺等待他投食的小娃娃。但其實,他更像一位父親,困頓迷茫之時,也會給予你方向,幫助你前行。

上午看一本書,宗薩蔣欽仁波切寫的《佛陀的怔悟——正見》,說我們對所有的追求最後都變成了這一生對於物質的追求,人們不願意浪費時間在心靈層面,也就喪失了人類存在本身的純粹。

然而,我認爲,人所擁有的“癡”恰恰就是這些最本真的存在,因爲那是所有人屬於自己最純粹的王國。

也是一個癡夢男人的獨有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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