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對稱風險》(納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風險共擔!

塔勒布又一有意思的觀點。

在《非對稱風險》這本書中,塔勒布十分強調知行合一,他旗幟鮮明地指出,要發表觀點,你首先要入局(skin in the game),要使自己成爲風險收益對稱的風險共擔者。

在資本市場層面,風險共擔更爲關鍵,沒有“風險共擔”就一事無成。

一個沒有風險共擔的系統會慢慢積累不平衡,最終垮掉。

有些人是很好的分析者,但不一定是很好的投資者;而有的人是很好的投資者,但不一定是很好的分析者。

不要聽從以提建議爲謀生手段的人的建議,除非對他們提出的建議有對應的懲罰措施。

人類學研究表明,人類的決策過程主要是由激素推動的。

本書包括四個方面的主題:(1)知識的不確定性以及可靠性(包括用具體實踐和科學分析兩種方法獲得的知識——我認爲通過這兩種方法獲得的知識是有區別的),通俗地說,就是嗅出哪些所謂的知識其實是“狗屎”;(2)人類事務的對稱性原則,包括公平、正義、責任感、互惠性;(3)交易中的信息共享;(4)複雜系統以及現實世界中的理性。這四個方面的內容相互獨立,不能混淆,而且,這四個方面的內容使得一個人直接暴露在交易的風險共擔之中。

整本書的意圖就是要告訴大家,從現實生活的角度出發,很難把道德與知識和能力區分開來。

你必須做到風險共擔,才能理解這個市場。

大多數我們本以爲是大學學者發明創造出來的“知識”,其實是能工巧匠在實踐中摸索出來的,學者們的貢獻僅限於記載和署名。

偉大的人物總是主動承擔風險,他們承受的風險遠比普通人大得多。

你永遠無法說服一個人他錯了,只有現實才能教育他。

人類文明進步帶來的副作用就像詛咒一樣困擾着我們,這個社會上有能力把問題解釋得頭頭是道的人越來越多,但憑藉親身經歷真正理解問題的人卻越來越少。

沒有“風險共擔”,就沒有進化。

“風險共擔”用淘汰傲慢自大者的辦法,約束了人類的傲慢自大傾向。

人類是具有領地屬性且注重實際的動物,同時人類還對自己生存環境中的人口規模十分敏感。相對於普世的、抽象的、邏輯的道理,人們更加傾向於個人的、具體的和感性的事物。

人們往往有嚴重的“柏拉圖化”傾向。人們在把具體事物轉化爲抽象概念的過程中,通常會遺失其中最關鍵的部分:具體事物所特有的生命和靈魂。其結果必然是一團糟。

在有關不確定性的問題上,總會有兩種人:一種人是被隨機性愚弄的傻子;另外一種是利用隨機性從中牟利的騙子。前者對現實世界的不確定性缺乏瞭解,錯誤地將自己以前的成功經歷歸因於自己的技能而非運氣,從而甘願去冒無知的風險;後者則純粹是爲了錢而把風險轉移給其他人。經濟學家在談到“風險共擔”的時候,往往只關注第二種情況。

你並非想要贏得一場爭論,你真正想要贏得的是一場勝利。

一方面,人的想法其實和他實際的行動之間並無多大關聯。

另一方面,人們的行爲是具體的、可測量的,也是我們應當關注的重點。

我們真正能做的其實就是繼續把這種“風險共擔”玩下去,理解並接受進化最終篩選出來的結果。

舞臺上的燈光會照射在你的眼睛上,從而使你的注意力不能集中。

設計師試圖用他們的作品震撼其他設計者,而不是用他們的作品取悅真正的用戶。

當我不參與“風險共擔”時,我就會變成一個笨蛋。

如果你不能爲自己的言論承擔後果,那麼你等於什麼都沒說。

拉丁語有句名言:品德低劣的人抄近路,品格高尚的人繞遠路(Compendiaria res improbitas, virtusque tarda)。換句話說,“抄近路”就是一種不誠實。

助理(除非絕對必要),會把你的靈魂從“風險共擔”中帶走。

能夠成功地創立一個好公司的人,和能夠成功地把一個公司賣出好價錢的人,一定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

那些給你提供建議告訴你哪些事情會對你有利的人,不會告訴你的是,他也會從這件事情中獲利,而且這件事情的不利後果只會傷害你。

如果一個人拼命讚美某商品,那麼他一定急於賣掉它。

道德的要求往往比法律的規定更牢固更可靠——從長遠來看,法律應逐漸向道德看齊,而不是相反。

因此可以說:法律易改,道德難移。

交易中不能由一方享受確定性的結果,而由另一方承擔不確定性的結果。

那些同情關心陌生人的人,對自己的親友卻冷酷無情。

道德自其誕生之日起,就基於“本地化”的社會關係。

“風險共擔”或多或少會導致“利益衝突”。我想要說明的是,前者比後者更重要。

現行制度迫使醫生將風險從自身轉移給病人,或者從現在轉移至將來,抑或從較近的將來轉移至更遠的將來。

“少數派主導”是如何使某種語言最終成爲當今世界的通用語言的,而語言學家往往意識不到這一點。

基因遵循多數派主導的規律,語言則遵循少數派主導的規則。語言行走四方,基因落地生根。

令人頗感意外的是,少數派主導下推行的規則在執行中往往更穩定,不同的人在執行這些規則時的差異非常小,而且能夠使得原本孤立不相關的羣體都默契地執行同一條規則。

少數派主導下產生的規則都是非黑即白和二元對立的。

社會進步並不來自共識、投票、多數派、委員會、雄辯的討論、學術會議、茶和黃瓜三明治。只要有頑固少數派發揮與其數量不相稱的作用就能推動社會進步。

除了修道院和黑手黨以外,其他行業會用更溫和更微妙的手段讓員工參與到“風險共擔”之中。

一個人被僱用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會表現出極強的服從傾向。

真正重要的不是一個人有或沒有什麼,而是他害怕失去什麼。

脆弱的東西對波動性和其他壓力源有着非對稱性的反應,會從中受害而非受益。

在任何交易活動中,你都不必去挖掘隱藏的細節信息,真正有用的信息只會通過林迪效應顯露出來。

從另一個方面講:那些表述得很清晰、很準確、連傻子都能理解的信息,恰恰就是傻子們的陷阱。

如果你的生活與你的理智相沖突,被拋棄的應該是理智,而不是生活。

如果你連自己的行爲都不能總結、推廣和普及,那麼你根本不應該接受普世主義思想。

他們說得越多你懂的越少。

先有生存,然後纔有真理和科學。

你願意爲一個事物承擔多大的風險,揭示了你對該事物的信任程度。

事情的發生未必都是有起因的,但事物能倖存下來必定是有原因的。

理性就是風險管理。

我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但人類的生命是幾近無限的。

或者說:

個體生命結束以後會以其他形式再生,但是人類整體和生態系統一旦毀滅就無可逆轉了。

勇氣是爲了更高層級的利益而犧牲自己。

如果一個策略有可能觸發爆倉風險,那麼無論多麼大的收益都得不償失。

摧毀系統的風險和系統內部的波動是兩個物種。

你承擔的每一個風險累積起來最終會導致你的預期壽命縮短。

理性就是避免系統性毀滅。

最後讓我用一組長長的否定式格言來結束本書:

不要沒有力量的肌肉;

不要沒有信任的友誼;

不要相信不承擔責任的觀點;

不要缺乏美感的變化;

不要沒有價值觀的閱歷;

不要未拼盡全力的人生;

不要把資源和精力浪費在自己不渴望的事情上;

不要喫沒有營養的食物;

不要沒有相互奉獻的愛情;

不要擁有了權力卻拋棄了公平;

不要缺乏嚴謹調查的事實;

不要沒有邏輯的統計;

不要沒有證明的數學;

不要沒有實踐經驗的老師;

不要冷若冰霜的禮貌;

不要無法付諸實施的理論;

不要沒有真才實學的文憑;

不要沒有打擊能力的軍事行動;

不要沒有文明的進步;

不要沒有相互投入的友誼;

不要遵奉美德卻又不敢擔當;

不要忽略概率的遍歷性;

不要相信沒有風險的財富機會;

不要辭藻華麗卻又言之無物;

不要把問題搞得很複雜卻又沒有思想深度;

不要忽略決策的非對稱性;

不要以爲質疑會阻礙科學進步;

不要缺乏寬容的宗教。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是:

沒有“風險共擔”就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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