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橋遺夢》:有一種境界的愛,跨越了道德評判,純粹又深邃...

看完《廊橋遺夢》的電影,我迫不及待就買了英文原著,也迫不及待在兩天內完成了閱讀。一如既往,原著永遠比電影還要精彩,還要撥動心絃。

電影裏的最後那一幕:他站在雨中,儘管大雨滂沱,也能從那眼神裏尋找到最後的一次請求。或許有淚,但早已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不過,他知道她會選擇和自己的丈夫開車遠去,他只是不捨。不捨多過請求。他把那條項鍊掛在倒後鏡上,用轉向燈來傳達自己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啊,看得我肝腸寸斷。

這是一部愛情小說,也是一部愛情電影,確切地說,是婚外情。但這段婚外情,當你讀了、看了,並不會把它放在道德的標尺上去拷問哪裏做得不對,反而一切情有可原,一切又那麼難以言說。不管是原著還是電影,都有它各自的美。


《廊橋遺夢》,我非常喜歡這個中文譯名,短短四個字隱藏着這個故事的所有,也體現出譯者對這個故事的理解。可以說,僅僅去品味這四個字就可以很好地展開文學藝術性的探討。

中文譯名比原著的名字:The Bridge of Madison County,(麥迪遜鄉的橋)要有詩意多了,還更加貼近故事的寓意。

故事的地點坐落在美國的愛荷華州,一個叫麥迪遜縣的地方,和一座被當地人忽略的、很普通的一條橋有關。由於這座橋上面有一個棚頂,像一道長廊,故用了“廊橋”。

男主角羅伯特是一位獨特的攝影師,他有着善良的、敏銳的、野性的、不羈的、稍微憂鬱又深邃的氣質。當然,這些描述完全無法描述得完整,需要讀者深入研讀每一句話,每一個塑造他的元素,方能與他搭建關係。他是一個飽滿又讓人難以忘懷的人物形象。他在尋找這座橋的時候邂逅了一位有婦之夫,名叫弗朗西斯卡。這段婚外情就這麼開始了。


中文譯名裏的“遺”字非常好地體現了故事裏未了的心願:貌似是在錯誤的時間裏遇見了對的人,卻超越了時間與空間。在臨終時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心願——把自己的骨灰撒在這座橋下面。

“遺”字還很好地對應了故事當中,這對戀人給了其他人一筆巨大的精神遺產,儘管這是一位媽媽向自己的孩子們坦誠自己多年前與一位陌生男子的中年婚外情。

這段愛情僅僅持續了四天,足以讓他和她回味、相思了從那兒之後的整個餘生。也因爲這段坦誠,教會了孩子們如何對待自己、對待自己的伴侶、對待自己的婚姻。所以說,這個“遺”字有深遠的涵義,譯者用得絕美,也由此看出漢字的含蓄、隱喻、抽象的概括能力,能夠以一抵百。

作爲母親,有了婚外情,還一五一十地對孩子們坦誠,還成爲了精神遺產。這是怎樣一位母親呀?這又是怎樣一段愛情?

很多時候,那位爲我們操勞一日三餐,有求必應,把自己的愛都給予我們的母親,我們對她未必瞭解。她的內心世界是怎樣的?她有什麼渴求?她在操勞家務、爲家庭傾盡自己能量的時候,她的心又在想些什麼?她又是靠什麼維持了這樣一個母親的角色,是什麼力量讓她愛上了一個人卻甘願留在一個不愛的人身邊,只因爲責任而留下來,就這樣度過了餘生?

從這些方面來品味這部作品,它呈現出一種高尚的情感。雖然是婚外情,人們卻無法以道德來綁架這對戀人,無法讓人升起對他們的批判和唾棄,反而卻讓人感受到純粹、唯美、超脫。這就是當真愛遇見真愛,他們之間有了允許。

“夢”,譯者用了這個字,更加能夠呈現出在那短短四天的愛情裏,並非只是四天,它像夢一樣,可以超越時空,他們的愛無法用時間、空間和任何定量來衡量;他們的愛只有他們才能夠提取,無盡無窮,至死不渝。而這種愛,是可以不生活在一起的。

四天的愛情能夠做到這樣的刻骨銘心嗎?當然是能的,我們不是也有一見鍾情之說嘛。羅伯特在臨終前弗朗西斯卡寫了一封信,信裏這麼說:

God or universe or whatever one choose to label the great system of balance and order does not recognize Earth-time. To the universe, four days is no different than four billion light years. I try to keep that in mind.

翻譯:

上帝,或者宇宙,或者任何人們選擇用來標識那個偉大、平衡又有秩序的系統,它不承認地球的時間。在宇宙之中,四天和四十億光年沒有區別。我嘗試把這一點存放在我的意識當中。

可以說,永恆之愛與時間空間毫無關係,永恆之愛也可以不生活在一起,永恆之愛只需要一瞥就足夠了。

羅伯特這樣描述這種愛:

Like two solitary birds flying the great prairies by celestial reckoning, all of these years and lifetimes we have been moving toward one another.

This is why I’m here on this planet, at this time, Francesca. Not to travel or make pictures, but to love you. I know that now. I have been falling from the rim of a great, high place, somewhere back in time, for many more years that I have lived in this life. And through all of those years, I have been falling toward you.

翻譯:

像兩隻孤身的鳥兒迎着神聖的召喚在無垠的原野中翱翔,在這些年裏,在我們的生命中,我們一直向着對方靠近。

弗朗西斯卡,這就是我此時此刻存在於這個星球上的原因。沒有去旅行,沒有去攝影,而是去愛你。我現在瞭解了。回到過去的某個時間裏,我一直從一個巨大的、很高的地方的邊緣中落下,我已經這樣生活了更長的時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朝着你落下。

愛情是小說裏較爲常見的題材,作者的敘事方式、對愛情的理解、以及人物之間那種聖潔、崇高的愛,超越了世俗對愛情的定義,讓人深思。再加上原著裏的英文表述方式,甚是給了故事一種唯美的加持,這一部分作品可以說是全方位的美。

另外,這部作品的敘事方式非常巧妙,巧妙並非是情節。相反,它沒有太多跌宕起伏的情節,反而像一首藍調,纏綿、溫婉、濃情蜜意,張力隱藏在平靜的表面之下,這樣的敘事手法纔是最高超的。

說它像藍調,一方面是它敘事的節奏感;另一方面是羅伯特對“blue”這個詞的至愛,僅用對一個單詞的至愛就可以勾勒出這個人物的與衆不同。這是小說裏塑造這個人物形象的細節之一,透射出人物的細膩、深邃、無法到達的遙遠與浩瀚,用原文裏一位與他有過肉體歡愉的女士對他的描述是這樣的:

Robert, there is creature inside of you that I’m not good enough to bring out, not strong enough to reach. I sometimes have the feeling you’ve been here for a long time, more than one lifetime, and that you’ve dwelt in private places none of the rest of us has even dreamed about. You frighten me, even though you’re gentle with me. If I didn’t fight to control myself with you, I feel like I might lose my center and never get back.

翻譯:

羅伯特,在你的體內有一個造物,我不夠好,無法把它釋放出來;我也沒有強大可以抵達它。有時候我感覺你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很長時間,不止一輩子,而你住在私密的空間裏,一些我們其餘的人都不曾夢想過的空間。你讓我感到害怕,雖然你對我溫柔。如果不是我竭盡全力去控制自己,我想我會迷失自己的中心且永遠無法返回。

是怎樣一個男人能讓一個女人做出如此的評價呢?不止是這位女士,連女主角也這麼說。


原著裏男主角的人物塑造是整部作品的重點,他對藝術(攝影)的理解、對愛的理解讓人瞭解到:越是接近純粹,人越是會容易孤獨。不過兩者是不可分割的,它們必然需要依存在一起,才能夠塑造出那位女士所說的:

“有時候我感覺你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上很長時間,不止一輩子,而你住在私密的空間裏,一些我們其餘的人都不曾夢想過的空間。”

他,是個老靈魂。

他有一個癖好,對某些詞語情有獨鍾。他認爲詞語能產生某種生理的感應。比如,他喜歡“blue”這個詞的發音。文中這樣描述:

He likes words and image. “Blue”was one of his favorite words. He like the feeling it made on his  lips and tongue when he said it. Words have physical feeling, not just meaning, he remembered thinking when he was young.

翻譯:

他喜歡詞語和圖像。“Blue”是他喜歡的詞語之一。他喜歡發這個音時它作用於嘴脣和舌頭的感覺。詞語不僅有詞義,還能夠產生生理感應,他記得自己在年輕時候就這麼想了。

讀到這裏的時候,我也嘗試着去發Blue這個音,確實能夠感受到嘴脣和舌頭的某種奇妙生理體驗,發這個音的時候不自覺就需要帶動臉部的肌肉,彷彿即將有一些微妙的機遇會發生,彷彿浪漫附體,成爲了一位優雅、自信、風情萬種的女人。

啊,這個作者怎麼這麼會呢!大家不妨嘗試着發一下這個音。



另外,讀完全書,我又對Blue有了更全面的理解,可以說,它是全書中一個微妙的元素,隨意散放在書裏,不起眼,卻有着鑽石般熠熠生輝的隱喻作用。

Blue,一種朦朧、無需多言、探究內心又不捅破,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微妙情感。

還有纏綿,濃情蜜意正悄然發生,沒有人過於急迫,沒有人需要捅破那張紙,讓它像藍色一樣慢慢散開、滲透、包裹,直至淹沒。

Blue是一種音樂的節奏和氛圍,爵士,曖昧,隱隱的挑逗。讓人產生生理上的本能需求,這種音樂的低沉、溫婉、纏綿,讓人墜入深層的、被忽略已久的激情之中,一旦被激發和泄露,將會把真實的自己展示得淋漓盡致,到那時才意識到,原來一直以爲的平淡之下隱藏着一個野性、真實的自己。

這也是整本書、整個故事給予我的感覺。因此,它浪漫又讓人心碎至極。


它的敘事方式很獨特。第一感覺以爲這個故事是真人真事,然後由一位作家把它整理出來成了一部虛構作品。其實我自己也不大確定它到底是否是真人真事,按照作品的編排,它確實可以這麼認爲。可是我又想,或許這也是虛構的一部分呢?這樣,這部作品的敘事方式就非常有特點了。在欣賞一部小說的時候,故事的內容、情節是一部分;如何呈現,也就是它的敘事手法纔是決定藝術性的關鍵。

也罷,我不糾結它是否是一個真人真事改編的虛構作品。我只知道,它觸動了我,像前面所說的,它是一首纏綿又溫熱的藍調,只要聽了開頭,便無法挪步,便被它俘虜。

是的,俘虜。在一男一女的相遇中,當我們說他們擦出火花,其實就是各自把各自給俘虜了。俘虜在愛情裏是一種絕美的體現,讓自己喪失了自己,全情就只跟着對方走,無需問去往何方,是一種絕對信任之後的忘情,是一種像找到了遺失了幾個世紀的另一個自己的交託。

文中如此描述這種俘虜:

“I don’t know that, either. Robert, in a curious way, you own me. I didn’t want to be owned, didn’t need it, and I know you didn’t intended that, but that’s what has happened. I am no longer sitting next to you, here on the grass. You have me inside of you as willing prisoner.”

He replied, “I am not sure you’re inside of me, or that I am inside of you, or that I own you. At lease I don’t want to own you. I think we’re both inside of anther being we have created called ‘us’”

翻譯:

“羅伯特,我也不知道。你以一種奇妙的方式擁有了我。我不曾想過會被擁有,也不需要被擁有,我也知道你並非有意而爲之,但是它就是這樣發生了。我不再只是坐在你身旁的草地上,你已經擁有了我在你的內在,像一個願意被俘虜的囚徒。”

他回答道:“我不大確定是你存在於我,還是我存在於你,以這樣的方式擁有了你。至少,我不想擁有你。我想你我都存在於一種由你我創造出來的東西里,那件東西叫‘我們’。”

啊,美吧?這部作品,站在語言的角度品賞是我見過最詩意、最迷人的表達。它的用詞簡練又普通,然而把這些簡練又普通的詞編排成一句又一句的話語,它成爲窩心動人、寓意深遠、直擊人心的、富有某種靈性涵義,讓人不禁一品再品其中的深意。它對愛情的描述已經上升到了哲學層面,僅僅是一小句話都可以讓你思考半天,意味深長得回味猶存。閱讀這部作品,讓我控制不住想去翻譯它的每一句話,每一句話都可以像詩一樣唯美。

這就是他們四天愛情裏產生的這種交織、把對方根植於由雙方所創造出來的“我們”裏。


有過甜蜜戀愛經歷的人可能會理解這種幸福感,他們找到了另一個完全能讓自己交託的人,然而現實中他們的愛屬於婚外情。女主角弗朗西斯卡的婚姻尚在,家庭穩定,一箇中規中矩對她好的丈夫,一對青春期兒女,日子一直平平淡淡地過了這麼多年。羅伯特是一位離過婚的攝影師,他身上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與衆不同的浪子氣質,同時這種氣質給人一種純粹、堅定和野性。

就這樣,難題就來了。墜入愛河,愛得深沉的兩個人,因爲現實和道德,他們無法在一起,儘管在這期間沒有旁人給予過他們壓力,因爲他們止步於這四天。其實他們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只是如果在一起,這就無法產生這種文學效果了,就是因爲不能夠,纔有了故事。

弗朗西斯卡選擇了服從自己的責任,她爲了自己的家庭、兒女們放棄了這段刻骨銘心的愛。

相愛的兩個人客觀環境要把他們分開,多少情況下,雙方或者至少其中一方會做出努力,面對現實做出爭取,不然小說的衝突無法到達一種緊迫感。羅伯特是有的,他說了一句話,也是全書、全劇最經典的臺詞:

In a universe of ambiguity, this kind of certainty comes only once, and never again, no matter how many lifetimes you live.

翻譯:在無棱兩可的世界裏,這樣的確信只會到來一次,不會再有,無論你生活了多少輩子。

這是羅伯特對弗朗西斯卡說出他對她愛的確認,爭取希望她和他能浪跡天涯。可是,最終弗朗西斯卡還是選擇了留下來,完成照顧家庭的責任。這是這部作品超越道德評判的核心點。如果弗朗西斯卡跟着羅伯特浪跡天涯,那他們之間儘管有純潔的愛,也會被道德的口水所淹沒,弗朗西斯卡未必能夠成爲羅伯特愛的樣子,她會一輩子生活在懺悔當中。

她說:

But please don’t make me. Don’t make me give this up, my responsibilities. I cannot do that and live with the thought of it. If I did leave now, those thoughts would turn me into something other than the woman you have come to love.

翻譯:

但請不要把我變成那樣。不要讓我放棄我的責任。我不能那麼做且不能懷着那樣的想法生活。如果我現在就離開,那些想法將把我變成另外一種東西,不再是你愛的那個女人了。

這對於弗朗西斯卡來說何嘗不是痛苦的煎熬呢?他們以無盡的相思和懷念對方度過了餘生。作品裏的這一段,他們已生活在不同的時空裏,但是彷彿他們的相思是同頻的,不受時空限制的,所以這種相思和懷念讓人不覺得悽美,反而保持了它原有的純潔和溫熱。

在她的空間裏,她是這樣思念的:

I have never stopped thinking of him, not for a moment. Even when he was not in my conscious mind , I could feel him somewhere, always he was there. Robert taught me what it was like to be a woman in a way that few women, maybe none, will ever experience.

翻譯:

我從不曾停止過想念他,哪怕一刻也沒有。就算他不在我的意識當中,我也能感受到他存在於某一處,他一直都在那裏。羅伯特教會了我如何成爲一個女人,一種極少或者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體會得到的方式。


在他的空間裏,他是這樣思念的:

I once watched a Canada goose whose mate had been shot by hunters. They mate for life, you know. The gander circled the pond for days, and more days after that. When I last saw him, he was swimming alone through the wild rice, still looking. I supposed that analogy is a little too obvious for literary tastes, but it’s pretty much the way I feel.

翻譯:

我有一次在看着一隻加拿大鵝,它的同伴被獵人射死了。它們爲生命而交配,你懂的。那隻雄鵝繞着池塘轉了好幾天,之後還維持了更長的時間。當我最後一次見到它,它形單影隻地沿着野稻子間遊弋,依然在尋找。我想,這個隱喻對於文學品味來說有點過於直白了,不過這和我所感受到的幾乎是一樣的。

這部作品雖然是描寫婚外情的,但是它不會被人感覺是違反道德的,是因爲他們的愛超越了世俗,存留在內心深處那個最隱祕的地方,保護着它的純潔性。他們之後再也沒有聯繫過對方,直到他生命的盡頭把一些遺物和最後自己想說的話以信的方式寄給她。

他們雖然在死前都不能再見到對方,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反而助長了這份愛越來越醇厚,越來越濃烈,已經超越了要去尋找對方,生活在一起的慾望,到達了沒有時間、空間的維度裏。他們從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便一直存在於他們所創造的“我們”裏。

這是羅伯特對弗朗西斯卡的允許,他允許她的選擇。她選擇了自己的家庭,選擇了完成她的責任,他允許她這麼做。

這讓我感受到真愛並非是要擁有一個人,和這個人生活在一起,而是爲她的處境着想,尊重她的決定,不打擾,一直把這份愛埋藏在心裏,一刻都沒離開過。

作品的最後,作者採訪了羅伯特生前唯一的一位朋友,這位朋友是一位大提琴手。他是唯一一個羅伯特吐露這段愛情故事的人。大提琴手聽了之後,把羅伯特和弗朗西斯卡的這段唯美的愛情譜寫成曲,當他年老之時無法再拉大提琴,但他偶爾還會拉拉這首爲他們編寫的曲子。結尾是這樣寫的:

And for some reason I always look at the picture he gave me while I play it. Something about it, I don’t know what it is, but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that picture when I play the tune.

I just stand here, about twilight, making that horn weep, and I play that tune for a man named Robert Kincaid and a woman he called Francesca.

翻譯:

出於某種原因,我經常看着他給的那張照片來演奏它。關於它的一些東西我不尚瞭解,但每當我演奏那首曲調,我無法把我的眼睛從那張照片上移開。(註釋:那張照片是指麥迪遜鄉里的那條橋,由男主角羅伯特拍攝的。)

我就只是站在那裏,在差不多夜幕降臨的時分,我開始讓那號角哭泣,我爲一個名爲羅伯特.金凱德的男人和一個名爲弗朗西斯卡的女人奏響那首樂曲。

這個結尾就如前面的藍調音樂,迎來了一個纏綿未完的句號,不管你讀到哪裏,總感覺隱藏着的情感還可以有更大的噴發,但是它卻微微地隱藏着,像一股暗湧,在人們的心中繼續激盪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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