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然書(7)

菜地裏的油菜花開了,走在菜地裏,能夠聞到油菜的香味。那不是油菜花的香味,那是油菜的香味,這讓我想起了餐桌上喫的青菜,菜地的空氣中漂浮着的就是這種味道。油菜花已經金黃一片,這總是南方的一道特別的風景。我跨過河流邊菜地間由農人搭建的小木橋,來到了河邊。河水差不多平着流塘,而彎彎折折的河流穿梭在這片流塘窪地裏。

我佇立在河邊,看着緩緩的流水,聽着潺潺的落水聲(河流有許多小堤壩,落差只有幾十公分,那些潺潺的落水聲便是從那裏發出來的),再聞着旁邊菜地裏的菜與花的香味。呵,這是一片多麼愜意的自然啊!

煜然寶貝,今天散步我又來到這片小林子裏了,不過,這一次我順便去了這條河流邊的一個菜地去走了一圈。小林子下方的已經開始長滿了青草了,我想,用不了多久,這片林子的下方就會高高的雜草給覆蓋了。這,便是自然的規律,冬藏之後的春天,只要溫和的天氣一到來,那麼,那些新生命便會擋不擋不住地放肆生長了。哪怕是這幾天突然的倒春寒。看到這欣欣向榮的生命,我又想到了你,我的煜然寶貝,你不就是一個正在健旺生長的小生命嗎?儘管這段時間你有些折騰,有些讓家裏人都勞累不已,但看着你在健旺的生長,我們心裏總是幸福的。而我想,這個過程本身雖然辛勞,但是當若干年後我們回憶的時候,它一定會是甜蜜而又幸福的。

煜然寶貝,我順着嫩綠的草地往林子裏走去,又來到了與你一起生長的另一個生命的地方。雖然林子裏的樹木還沒有完全進入到春天還有的狀態,我看到那些高高瘦瘦的樹木依然還是光禿禿的,高高的枝丫端頭也沒有長出新生的綠葉。那些樹木上端的枝丫上掛着的還是去年剩下的暗紅的葉子,看來它們還未完全從冬天的隱藏中解放出來。

但是煜然寶貝,當我低下頭時,我驚訝地發現在覆蓋着胞衣新土旁邊長出了一顆小樹苗。小樹苗已經長出了幾片嫩綠的葉子,它似乎掙扎努力茁壯地成長。看到這顆小樹苗,我的心裏是多麼的驚喜意外。我又想到了那位愛心醫生阿姨說的,你們將它埋下,再在上面種上一顆樹,那麼,你將看到另外一條生命。

城市的生活太過擁擠,比不得在鄉下,煜然寶貝。爸爸沒有在胞衣下種下樹苗,爸爸當時想的是這片地方是在河邊,而這片林子是固土的堤壩樹苗,這裏段時間內大抵不會被徵收建成鋼筋混凝土的房子,所以將這個與你一起來到這個世界東西埋在了這裏。爸爸當時想的也簡單,大抵是旁邊的這顆樹就算是與你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生命,它會伴隨着你一起在這個世界上成長。你是生活中的精靈,是爸爸的寶貝,而它,則是自然的精靈,但也是與你,與爸爸媽媽有着關聯的生命。可爸爸今天卻看到了在這旁邊意外地有了一顆小樹苗,這不正是與你一樣,都是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的生命嗎?

看着它弱小的軀幹,看着它被旁邊那些高瘦樹木所遮擋,我彷彿看到了襁褓裏的你。煜然寶貝,這段時間我是真的擔心着你,你整夜的鬧騰,你整夜斷斷續續地哭鬧,讓爸爸心疼不已。但我相信,你一定會與這顆小樹苗一樣,會健康茁壯地成長。

不知不覺天已灰濛濛的了,爸爸在這裏轉悠了一圈之後也要回去了。你現在一定還在家裏與媽媽奶奶逗樂,一定也在等待着爸爸回家呢!一想到這些,我飛快地爬上坡地,來到了永通大道上來。儘管倒春寒的風吹得我皮膚疼痛,但我的心卻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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