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趕到重華宮時已是亥時三刻。
只是殿門深鎖,門口連個侍衛都不見,黑沉沉的夜色如一團濃郁的霧氣,一點一點浸染着天邊微微泛着魚肚白的天空。
我以眼神示意侍從撞開殿門,果不其然,那門就像無風的落羽,輕飄飄的就開了,侍從果然都毫無預兆的一個個摔的七仰八翻。
我凝眉閉目,沉沉嘆了口氣,扶了扶鬢間華美的珠釵步搖,信步而入。
殿內很暗,很冷,只有一盞油燈,搖曳的燭火、閃動的燭光明明滅滅的打在書案前那個男子身上。
他,一身雪白衣衫,長髮如瀑,只盯着手中的半杯殘酒,長睫掩映下的瀲瀲幽瞳裏眸光清冷,無波無瀾。
"很好,你終於來了!"他聲音如水,在這空蕩冷寂的大殿內顯得格外溫潤柔和,"我也說過,只要你肯來見我,我就罷兵言和,你看,我對你,從不食言!"
"好。"我走到他對面坐下,見他微微擡眸,與我的視線相融合,那深潭一樣的目光裏,滿是溫柔。
他放下金樽,盈盈地對我笑道:"瑟瑟,好久不見。"
我心絃一顫,一股酸酸的味道湧上心頭。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而我與他之間,終究是隔了一段那麼可悲又可笑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