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青春不帶傷

大學畢業後我就留在了省城,從最初的跟人打工,到自己當老闆,我用了八年時間。

現在經營一家汽配廠,員工25人。前幾年也把父母從老家接到了城裏,生活過得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老婆最近經常翻看我的聊天記錄,我和藝米的關係也讓老婆最喫醋。

藝米是我的中學同學,從中學畢業一直到參加工作,我們的聯繫從沒有斷過。不是陰差陽錯,我們倆就差一點走進婚姻的殿堂。

初二那年,我們在家上着網課。那一段是我最開心快樂的日子,老媽管不住我,老爸半夜三更纔回來。我除了玩遊戲就是跳舞,刷視頻。夜裏11:00~12:00休息是常態,老班雖然經常給我媽打電話,但是老媽無奈還是無奈,她已經對我無計可施,這讓我更加肆無忌憚。私下建立了遊戲羣,有一次掛機上課,遊戲的聲音傳到了老師講課的直播間裏。同學們都在評論區回覆,誰還在打遊戲呢?課堂上安靜了,有幾十秒的時間。我都沒有注意到,知道老班的電話打了進來。我才如夢方醒。退出了遊戲,老老實實的聽了一節課。

作業很少及時上交或者乾脆不交,沒有聽課,很難去寫出作業。老媽會把我跳舞的視頻發給老班,班主任總是輕描淡寫的回覆幾個字,像我這樣的學生,無論其他愛好再優秀,不按時參加早讀,不按時上課和交作業,在老師的眼裏永遠不是一個好學生。老媽把和老班的聊天記錄截屏發給了我。我能感受到字裏行間那冷冰冰的溫度,這隻能怪我自己。我像一輛上了高速的小轎車,根本停不下來,每經過一個服務區,想停下來休整休整。驚險、刺激、舒適帶給我的感受太爽了,我願拋棄一切就這樣一直的高速行駛。我也很討厭我的這種狀態,沒有想過我畢業了該怎麼辦?我能否考上高中?

網課不結束,我的這種狀態就很難改變。因爲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的家人也無能爲力。

姐姐爲了我放棄了很多,她也想在我的學習和生活上出把力,但效果不好。我對於她說給我的話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中間把她氣哭好幾次。

那時的藝米是我的組長,很負責任,每天都會在羣裏佈置作業,提醒哪位同學遲到,哪位同學的作業沒交。小組羣裏很和諧除了我之外。剛開始我還能跟得上隊,按照小組長的要求去做。過了兩三天之後我的本性就露了出來。晚上10點睡覺,早晨6:00起牀,我是根本辦不到的。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在早晨7:20左右起牀。這樣一來就耽誤了所有的早讀和提問環節。藝米經常給我打電話。“我們都是神一樣的隊員,遇到了豬一樣的隊友,求求你離開我們這個組吧?”藝米的語氣裏帶着些許的無奈,絲絲怨恨。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給所有的組員送上一杯奶茶。感謝大家對我的照顧,藝米總是說我,你已經無藥可救了。我總是陪着笑臉告訴她,我知道我知道。

媽媽是個堅強的女人,我長這麼大沒有見媽媽哭過,她通過自己的奮鬥,也在事業上取得了成功。但在教育我的事情上她失敗的很徹底。

記得是星期四的早晨,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看見媽媽一個人坐在客廳,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哭泣着,雙肩抖動的很厲害,我走上前去摟着媽媽的肩膀,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飯已經做好了,你喫過飯,那你上課吧”

母子連心,媽媽的哭泣對我震動很大。我想問出個究竟,媽媽止住了哭讓我聽了一段電話錄音。

“喂,阿姨您好!我是第7組的小組長藝米,我想請問您劉建廣是不是您的兒子?長期缺課不交作業,您不知道嗎?您有本事生下一個兒子,卻沒有本事去教育他,當初爲什麼要把他生下來?您這樣對他的學習不管不問,有什麼資格做一個母親?他作爲我們組的一個成員,每天被扣分、被通報,你讓我這個小組長還怎麼當?”

這是我的小組長給媽媽打的電話,那一刻我對她恨之入骨,她沒有權利給我媽媽這樣說話。

媽媽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媽媽告訴我,她做的不夠好,她對不起我,我的眼裏也閃爍着淚花。我愣愣的站在客廳,大腦裏一片空白。

我收起了遊戲,慢慢的嘗試着進步,至少不會再讓組長給我的媽媽打電話了。

再後來,雖然沒有考上高中。但是我明白,自己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爲了我自己,我更爲了不知如何教育我的媽媽。

職業學校畢業後,開始了獨自闖蕩的生活。

初中同學聚會上藝米說起了這事微笑着向我表達了歉意,我對這件事早已釋懷,同時我更應該感謝的是藝米,是她叫醒了我。

參加工作以後,我多次向藝米示好,說着肉麻的話。藝米說,你先把事業做成功再說吧,我還當你的組長多好。

在我的公司成立的當天,我邀請藝米參加開業慶典,不巧的是一個月前他出國留學了。

我們保持着這段純潔的同學情誼,在我的心裏,我的這個組長不但漂亮而且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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