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映人生興味濃

“你那裏下雪了嗎/面對寒冷你怕不怕/可有爐火溫暖你的手/可有微笑填滿你的家;你那裏下雪了嗎/面對孤獨你怕不怕/想不想聽我說句貼心話/要不要我爲你留下一朵雪花;踏雪尋梅已成我夢中的童話/花瓣紛飛飄灑着我的長髮/摘一朵留下我永遠的牽掛;最寒冷的日子裏伴我走天涯/你那裏下雪了嗎/面對孤獨你怕不怕;想不想聽我說句貼心話/要不要我爲你留下一朵雪花。”——《你那裏下雪了嗎》

“寒風蕭蕭 飛雪飄零/長路漫漫 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煙雲;猶記別離時/徒留雪中情/雪中情 雪中情/雪中夢未醒;癡情換得一生淚印/雪中行 雪中行/雪中我獨行;揮盡多少英雄豪情/唯有與你同行 與你同行/才能把夢追尋。”                                                                                                                                                                  ——《雪中情》

雪後的晚上是寂靜的,路上即使有汽車的轟鳴聲,但少去了昔日的聒噪與急促。也許因爲怕冷,休閒的去處也少去往日的喧囂。一個人冒着微雪緩步走在雪地上,耳膜被《你那裏下雪了嗎》和《雪中情》舒緩的旋律微震着,少去了白天雜蕪事情對心緒的攪擾。因爲穿的不修邊幅,只能在光線相對昏暗的地方慢行。昏黃的路燈,幽靜的小路,沒有往來穿梭的人流,這時候才真正體驗了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中所言的:“在這裏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不做,便覺是一個自由的人”的真味。

與淅淅瀝瀝的冰冷的雨不同,似若柳絮因風起的飄雪給人感覺是輕盈溫暖的。一瓣瓣小精靈不會因爲外力的作用改變自己的形態,按照自己的方式展演着自己生命的姿態,恰似飄飄蕩蕩下凡來的“仙女”。對它們而言,因爲濃縮了雨的精華,知道自己最終的命途歸屬,所以不會急於奔向生命的終點。它們明白,既然造化所賜讓自己在世間行走一遭,何必急於求成,應該好好享受這份美好的慢時光。對自我的生命有了這樣的清醒認定,所以呈現在世人眼中的是不慌不忙的輕鬆自適。其實,雨的精魂——雪是這樣,人又何不如此呢。人生短短几十載,開始和結束都是一樣的,過程的展演也同樣經歷斗轉星移的四季更迭。在日月星辰的起落中,每一個人都將會慢慢老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既然生命的長度無法更改,唯一能夠嘗試改變的就是對生命過程的耕耘。客觀世界的存在是既定的,它們能夠給個體生命帶去什麼樣的視覺衝擊和情感震動,不是取決於客觀之物的本身,而是源於主體生命用情用心品味的程度。一路向西的一路狂奔,快節奏帶來的激情四射的瘋狂,但是瘋狂之後能夠給自己留下什麼,老之將至時,回首向來蕭瑟處,不是也無風雨也無晴,而是心生悲涼意躊躇了。慢慢走,欣賞啊,簡單的六個字,飽含着豐富的人生哲理和生命意趣。如果只把它視爲文字的書寫,甚或是友善的提醒,真的辜負了題寫着的良苦用心。

飄雪的世界讓萬籟變得寂靜。這份寧靜因爲白茫茫一片真乾淨而讓其增添了幾分聖潔與崇高。沒有雪的世界是五彩繽紛的,有的恰似聞一多先生在他的《死水》中所描畫的一般。不論是色彩,還是形態,亦或是味道,因爲雪的覆蓋,都隱藏了應有的生命樣式,微醺也好,素雅也罷,薄與厚這時候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當把自我渺小的生命安放在其中時,內心能夠引發什麼樣的激盪。擾擾紅塵,每一個人都或輕或重地生活在失去自我的狀態中,以被動的節奏在自己的人生座標中圈點勾畫。至於繪出的人生圖譜是規則的,還是畸形的;是俗陋的,還是高雅的,關鍵取決於自己有沒有“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處亂不驚的定力。“人生苦短”,四個字曾經讓很多人陷入生無可戀的絕境。有限的生命是苦與甜、長與短,人生的畫卷呈現什麼樣的色調,不是先天的命定,而是由自己手中的如椽大筆調色着墨。雖不是丹青妙手,但也不應該成爲拙劣的畫師。即使繪不出驚世的畫作,也要畫出一份獨屬於自己的精彩。

雪是潔白而聖潔的,這份純粹是大自然恩賜蒼生的一份厚禮。縱使你內心如何狂躁,當面對一份純潔的饋贈時,躁動之心也會慢慢得以平復。與一般的生物不同,人是情感性的生物,不僅會體驗和享受情感,更懂得如何創造情感的氛圍。正是知道如何營造情感,所以這個世界就多了幾分色彩,人與人之間就增添了幾分溫情;也正是因爲有了情感的維繫,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都被賦予了別樣的興味,迢迢牽牛星的隔河相守,我住長江尾,君住長江頭的仰望,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至真至純......不管是傳說的天上之情,還是凡塵間的人世之情,因爲提出塵世雜蕪的玷染而成爲生命中最寶貴的存在。從天際飄落的一片雪,雖只是自然的存在,當把它植入到塵世間人與人之間的情意之中時,就多了幾多滋味。誰解其中味,得失寸心知。

“你那裏下雪了嗎,面對寒冷你怕不怕”,語短情長的問候;“寒風蕭蕭,飛雪飄零”,傳遞的是一份無法放下的牽掛。一曲曲溫婉纏綿的老歌,在舒緩的旋律中響起。藝術的意境與現實的雪景相映成趣,營造出的境界不由得不讓人產生“超出尋常的自己”的灑脫。一場雪的光臨,不管是鵝毛飛雪,還是盈盈柳絮,它們都是對“死了的雨”的祭奠,也都是對過往的訣別。潔白的世界,蕩除凡塵在心跡殘存的污穢;踏着薄雪前行,心向未來,縱使天高路遠,山高水長,只要心中有光,總有春暖花開時。到那時,面朝大海,迎接下一場雪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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