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那條路那些人(一)

文|遇見君

巍巍秦嶺山脈,它高聳着,把中華大地一分爲二,它用自己的身軀阻擋了寒流,這纔有了南方和北方,秦嶺就像巨人的脊樑,扛起了它偉岸的身體,它站在這裏幾千年,它的身上佈滿了溝壑就像一位老人臉龐上的褶皺,也藏滿了故事…

我家就在秦嶺腳下,這裏是秦嶺山深處的一個小村莊,山清水秀,幾代人過去了,大家都以種地爲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歸,辛勤的汗水流過黝黑的臉龐,陽光下全是歡聲和笑語。

聽爺爺說我們祖上是從山西逃難過來的,弟兄三人爲了不被抓去當壯丁,才逃到這深山裏的,纔有了我們孫家人,王家人比我們孫家人早來些日子。最早在這裏住的人姓“尤”的居多,而且大家都住在半山腰的一個人工修葺的平臺上,住在半山腰地勢高,不怕水淹,住的時間長了人們把這地方都叫“尤家臺子”。秦嶺深處這個“尤家臺子”這裏就是我的老家。

爺爺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師,在我們鄰村的小學當老師(因爲山裏麪人都住的很散,這個山腳下兩家人,那個山腰上幾家人,孩子們小又都走不動,所以每個小村莊都有自己的小學,1至6年級,雖說6個年級,常常一個學校加起來也就五六十學生而已),十里八鄉的人好像都認識爺爺,見面就很熱情的跟爺爺打招呼,爺爺是老師那時候也很驕傲。

奶奶做的一手好針線活,雖說是土房土地都把家裏打掃的乾乾淨淨,奶奶的手藝很多,天天有人來家裏串門子拉話,要麼來讓奶奶給剪個衣服,或者來借個鞋樣,光奶奶的鞋樣就用“毛主席語錄”的大書,一頁一頁夾了好幾本書。在我們村奶奶做的針線活別人根本挑不出一點毛病。爺爺說奶奶孃家喫的多(那時候一九五幾年家裏有喫的,就跟現在的有錢人一個道理),很富有,嫁過來受委屈了,咱們家窮有時候還要接濟一下咱們家糧食,你爸你叔都喜歡去舅爺爺家,因爲能喫飽飯!

爸爸高中畢業沒有機會上大學,後來去了苗圃工作,但是這也不能長久,又不想回家當農民,一直在外面打工常年都不回家,所以我小時候對爸爸的概念都很模糊,後來我上小學5年級的時候,爸爸回來了,說要給家裏蓋房子,這時候纔跟爸爸呆的時間多了。爸爸總是喜歡穿乾淨衣服,回家老是一身西裝,很氣派很挺拔。爸爸從小對我嚴厲(其實對他自己也很嚴厲),總想着要比別人強。那時候誰要是在外面掙下錢了,第一個就是給屋裏把房一蓋,蓋房子這就像是光宗耀祖一樣的大事,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媽媽一個農村婦女,只上到小學5年級,能認識簡單的字,那些大道理基本都不懂。聽媽媽說過,那時候他是家裏的老大(姊妹4人一個比一個也就大一兩歲而已),她要照顧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別人都放學回來喫過飯了,她給弟弟妹妹們飯還沒喂完,自己還沒喫飯,上學基本是天天遲到,實在沒辦法了就輟學不上了。

媽媽不僅要忙農活在家裏種地再加照顧我,農忙時候會把爸爸叫回來幫幾天忙,一忙完就爸爸立馬就走,每次爸爸回來家裏人都高興,走的時候經常都是吵架,我當時希望爸爸回來又害怕爸爸回來,怕他們總吵架(窮人家的生活就是這樣,一點雞毛蒜皮小事都能讓你爭吵個不休)。

我家門前有條土路,每天早上7點有一趟班車會從門前過,早上去縣城,下午又回來,每天很準時的,車沒來喇叭聲老早就能聽的見,開車的司機大家都叫他小虎,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知道叫小虎。他的開車技術很好,聽老人們說他都開了幾十年車了從沒出過事,幾十年如一日,坐他的車都放心!

我家們前還有一條河,它也是灞河的源頭之一,河中有個很深的坑,老人們都叫它“龍潭”,聽說龍王爺就住這河裏,天再幹,就算河裏沒水了,龍潭的水都不會幹。龍潭裏魚很多,我從小就喜歡來這裏釣魚,這裏有我很多歡樂,也有很多痛苦。媽媽說這裏水深很危險,但是這裏的魚也最多,我經常偷偷的來釣魚,媽媽知道後就拿着棍子跑來,經常就是把我揍一頓,到現在媽媽那發脾氣揍我的模樣還依舊清晰。

農村的小孩子基本10歲左右就要幫家裏開始幹農活、打豬草,種地,翻地,這就好像是謀生的手藝一樣,以後就要當農民的,不會種地那還了得,從小就開始培養這些技能了,我現在都還記得這些,好像這技能是長到我身上的,永遠也都不會忘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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