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兩個都娶

 

  江湖各方勢力的重壓之下,淫主的武林敗類王八擔被收監了,收監他的自然是北派劍尊秦一千零一,度化他的當然是普陀山普心大師。

  所以名爲收監,實爲授武,可是無論是收監還是授武,這雷律,三神鏢局的總鏢頭,“花開花落花滿天”是再也無法過問,因爲他哪怕是手眼通天也再也無法觸及這兩位地盤分毫,對於這批江南豪紳私通滿清書信,他無法拿回來,他也只能是望洋興嘆。

  王八擔手裏還有滿滿一大箱子江南豪紳和關外滿清的書信作爲把柄。

  這三十五年來,雷律雷總鏢頭時常來到普陀山頂的涼亭,長白山劍尊小築去“拜會”王八擔,從春到秋,從青絲到白髮,後來來的人不再是雷律,而是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倔強男人,他就是後來締造了姑蘇最神奇幫派三神殿的“驚天魔手”雷我心。

  是“花開花落花滿天”雷律的獨子。

  是江湖難得的梟雄,亂世少有的定風珠。

  三十五年刑期一滿,王八擔果然就成了八擔老人,是三神殿的定海神針,智囊劍鋒,此是最諷刺的。

  雷我心雖心知肚明,卻也對着八擔老人十分忌憚,於是拼命培養了兒徒“銀槍宿命”喬平以及兒子“黑斑豹拳”雷有用,黃河遠等人鉗制,還有“萬里狂龍”朱誰怕,朱三當家,三神殿第三神捕。

  朱誰怕是一個奇怪的人。

  奇怪的很。

  奇怪得比喬平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是在崑崙雪山裏被發現,當年無名無姓好似野人一個,他赤裸着身子去捕殺河沿上的鼬豬,一個趔趄便摔在了冰河裏。

  是一隻手把他救了上來。

  這隻手教他識字做人。

  這隻手傳授他近乎無敵的功夫。

  這隻手交給他謀生的本事。

  這隻手就是“驚天魔手”雷我心。

  所以王八擔,朱誰怕,黃河遠,雷有用,雷楚甜,諸葛龍生,馬戎機,死不了,這些人亦正亦邪,或忠或奸,無從得知,無從分辨。

  幾人圍在三神殿神威堂堂口的四方桌子搭成的沙盤邊上,已終於達成一致。

  時間定於第二天巳時三刻,口令“六國不國,三神必神。”

  夜。

  夜已深。

  衆人已盡數在三神殿的客房安頓下。

  這裏庭院雅緻,亭臺錯落,翠竹林如碧海滾滾,護城河似九曲長江。

  黃河遠的門被推開,一個嬌小如小狐狸的女人走了進來。

  黃河遠警覺打眼一看,忽然微笑。

  “你還沒睡?”

  “你也不是沒睡!”

  “放心,等我們去六國塔找到梅花喪門釘的解藥救好了雷老大,我一定帶你去紅花會見陳總舵主!”

  原來這人並不是雷楚甜,而是爲父仇“水裏囚龍”商吞吳商老爺子日夜不眠,爲揚州城外慘死的“捕風雙刀”史巖千里還願的商心,她笑了笑,好似能讓時光留住,商心走到黃河遠的牀榻,忽然低泣。

  黃河遠情不自禁地挽着她的柔弱肩膀道:“你怎麼了?商小姐你怎麼了?”

  商心略一遲疑道:“黃大哥,你別去六國塔好不好?”

  黃河遠忽然反詰道:“我爲什麼不去六國塔?”

  商心一時間找不出理由,搪塞道:“因爲……因爲……因爲我不想讓你去……”

  “恐怕你是捨不得我的男人吧?”

  “你……”

  忽然他的屋子裏又多了一個人,是一個一襲白衣的少女,她的腰間別着玉笛,正是雷家大小姐,三神殿的掌上明珠雷楚甜。

  黃河遠咯咯笑道:“甜兒,你也來了!”

  雷楚甜眼神一擰道:“只怕我不來,我的男人就該被別人搶去了。”

  黃河遠臉一皺:“大小姐,我什麼時候成你男人了!我記得好像還沒有賣給你們雷家吧!”誰知雷楚甜心中一晃,眼中就要落淚:“該死的,你個挨千刀的,你是石頭嗎?就知道拿我打岔,如今我爹爹生死不明,王八擔正邪交集,三神殿與六國塔正義幫魚龍混雜,這種萬難時分,我一個小女子想着找你求一份安慰,你卻……還在不正經……”

  商心一聽,自心裏也頗有共情,自己的父親商吞吳被清兵多鐸害死,自己的恩公史巖也在揚州城外被清兵害死,自己亦是孤苦伶仃的流浪之人,怎麼能不明白這種感情呢?

  她是在什麼情況,勸別人不要救她的父親呢?

  自己什麼時候會變得這麼壞!

  黃河遠一手攬着雷楚甜的柔軟的頸子,另一隻手搭在商心單薄的肩膀上。

  “你們放心,我這條賤命如此!在這個江湖上卑賤如螞蟻,死了也不會有幾個想着的,我無父無母,無兒無女,無牽無掛,我想……我……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如果能從六國塔拿出祕藥救下來雷殿主,幫商心找到陳總舵主的話,那麼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這話一畢,商心雷楚甜兩個粉拳錘在黃河遠的胸口,黃河遠悶聲一咳:“你們幹嘛?”

  雷楚甜掙開他的懷抱:“你說什麼屁話!你死了,我會想你念你!我……我這輩子非你不嫁……你怎麼不知道……我自小對你的情意……”

  商心忽然低泣。

  黃河遠道:“商小姐你怎麼了?”

  商心道:“對恩公你們的感情十分嫉妒,不知道如果是我早一點見到恩公,會不會恩公會選我……選我一次……”

  黃河遠心中萬分焦灼,他自稱是放浪形骸之人,可是他何嘗不希望有個人能陪伴自己,常伴自己,那些頹廢時,那些落難時,那些喜悅時,那些成功時。

  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浪子,浪子都是怕白白耽誤少女青春的江湖煙雨客罷了。

  “好!”

  商心道:“好什麼?”

  黃河遠道:“我答應你們……”

  雷楚甜和商心齊問:“答應我們什麼?”

  黃河遠道:“我答應你們我在六國塔行動後還活得下來的話,一定娶……”他的手指轉了一圈,又劃拉一圈:“一定娶你們兩個做我的妻子!那樣大家都不必哀傷煩惱了……”

  “去死!”

  一句話沒說完,被雷楚甜雷大小姐一腳踹翻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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