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怎麼會是這樣

 


  姑蘇陳家“大地飛龍”陳比干協同六扇門蕭秋桐與津門幫派的三鐵,一起誅殺了金陵段家的大公子“雪地雄獅”段抱月,這件事情閃電一般傳到金陵月龍江岸的段王府。

  段母是蒙古科爾沁草原的聯姻公主博爾濟吉特連君,漢名連君年輕時指腹爲婚,由前皇帝今朝太上皇指婚嫁於段老太爺“血狼”段七變,連君少時便與女嬌娥不同,膂力過人,力能拔鼎,她在草原之上可單手搏牛宰狼,與男人比賽摔跤騎馬,時常連摔十幾人而面不改色,人皆賜號“草原雌牛”。

  連君婚後三年便產下獨子“雪地雄獅”段抱月,期間改進南朝劍法之際居然悟出七絕劍法,劍法靈巧百變,犀利毒辣,在十年一度的武林雄風大會一劍擊潰獨孤劍宗,奪得南派三省天下第一劍的稱號。

  此刻,段老太爺段七變和夫人連君得知獨子慘死姑蘇,二人鬚髮皆張。

  整個段王府籠罩在團團陰霾之下,如今連君年紀四旬稍過,皮膚幽黃,顴骨高聳,眼睛扁細,烏黑的瀉墨秀髮如同搭房子一樣蓋了三層在屋頂上攢成髮髻,纖腰懸劍,目光如隼,遠遠打眼瞧去不怒自威。

  “操他媽的!陳老大我操你媽!龍虎豹集合!”連君抽搐着嘴角痙攣,仿若發癲發狂的一隻母獅子,她的眼白布滿血絲,段王府沒人見過平時慈愛端莊的老夫人這般失控狂躁。

  龍!虎!豹!

  龍組,負責直搗黃龍,俱各全能型戰士,龍組組長龍玉,原是武當山最有潛力的後起之秀,號稱“半條真龍”,後被同僚覬覦陷害入獄,出獄三劍復仇,火燒天雲觀,仇人與仇恨付之一炬,後來他便遊記江湖。

  虎組,負責門面及護衛,他們通常體態雄武,年輕的江湖義士組成,虎組組長“斷臂虎”虎躍澗是太行山八義之一,後出走江湖,從此匿跡。

  豹組,負責刺探擄掠等行動,個個輕功絕頂,傳遞消息,八百里外只需一個時辰便可以傳遞到,他們的老大便是“野豹”鮑平原,是連君連老太君從科爾沁草原帶來的陪嫁,蒙古名亦是博爾濟吉特平原,是平原上盡情馳騁的金錢豹子。

  龍玉,虎躍澗,鮑平原。

  三人齊齊跪在地上。

  “陳比干,必殺!”

  “蕭秋桐,必殺!”

  “津門鐵腿,鐵手,鐵心,必殺!”

  龍玉低吟良久。

  連君衣裾一振:“龍玉,你想說什麼?”

  龍玉吞吞吐吐道:“鄭魚貫呢?若殺了陳老大,那麼死亡林酒客莫要提必定要和我們拼命!加上鄭魚貫這個神奇的人,我想我們得有萬全之策!”

  連君狼目死死睜着:“龍玉,我問你在段王府誰說了算?”

  龍玉渾身一愕:“連老夫人!”

  連君喝道:“大點聲!”

  龍玉鬚髮皆張道:“報告老夫人,在段王府是連老夫人說了算,龍組組長“半條真龍”龍玉回答完畢!”

  連君道:“執行命令吧!”

  黑夜黑得可怕,卻是鄭魚貫的溫馨時刻,因爲他終於見到了朱玉,那個孱弱小小活潑可愛的女孩子,朱玉也早早打了烊,梅花小築的客人都不情願地離席。

  朱玉的臉上散發出溫柔的紅潤光澤:“都走吧,俺男人來哩!”

  那些酒客開着葷腔:“你這小身板能受得了鄭大俠嗎啊哈哈?莫要明天下不來牀啊!”朱玉也就十六七歲的孩子,雖見慣了酒客,但還是免不得俏臉一紅:“王八蛋,給老孃滾蛋!他媽的你們這幫騷爺們!”

  夜更深。

  朱玉已伏在鄭魚貫的懷裏,安靜得像是烤着壁爐的橘貓,鄭魚貫的懷抱很柔軟很暖和,真的好像一個小暖爐。

  靜,只有安靜,風捲紙窗,颯颯樹葉,心兒咚咚,情人無淚。

  “你睡着了嗎?”朱玉一擡額頭,想要看一看鄭魚貫的眼睛,可是她實在太瘦小,看了半天只看到了鄭魚貫微微翕動的嘴巴。

  鄭魚貫把她的頭輕輕按下去,輕咳了兩聲。

  “好安靜。”

  鄭魚貫道:“那你就不應該打破安靜。”

  “嗯。”

  朱玉低吟片刻:“你難道沒什麼想說的?”

  鄭魚貫閉着眼睛:“沒有。”

  朱玉道:“我失蹤那麼久,你找了我嗎?”

  鄭魚貫道:“沒有!”

  朱玉不甘心問:“真的沒有?”

  鄭魚貫重複:“真的沒有!”

  朱玉莞爾一笑:“我都知道了,你還嘴硬,聽陳老大和莫二哥說勾魂手駱哭被你責備得羞愧難當,楊雨眠也被你打動這才放了我出來……”

  鄭魚貫看着窗子淅淅瀝瀝開始下起小雨來嘴裏囁嚅着“嗯”了一聲,彷彿這些驚心動魄的大事,就像是撒泡尿放個屁一樣簡單,少頃,鄭魚貫看着朱玉那單純的臉頰問道:“你知道這些,又何必問我?”

  朱玉道:“嗯,我知道。”

  鄭魚貫道:“你既然知道就該好好對我,好好活下去,絕不能辜負我一片苦心。”

  朱玉“噯”了一聲,頓了半天道:“你不想知道我那天從天香樓出來經歷了什麼?是什麼人囚禁了我?”

  鄭魚貫坐了起來:“你既然是駱哭和楊雨眠囚禁起來的,必定是北海劍派的樑子,可是至於爲什麼我的確不知道!”

  朱玉看了看窗子,一臉驚恐道:“是……是陳老大……陳老大囚禁了我…..還有神捕…..神捕蕭秋桐和北海劍派的人…..北海劍派的人合夥……囚禁了我…...”

  鄭魚貫眼神忽閃:“啊!怎麼會是這樣!你莫不是發燒了?”朱玉深呼吸道:“真是陳老大…..那天晚上陳老大替身一死,你便追出去,我見你久去不歸,我便出去找,剛走出巷口忽地被一巨大掌力震暈,你看看我的背……”說着女孩子的嬌羞也不顧,在心愛之人面前坦胸露背,鄭魚貫藉着月光凝神一瞧,不解“啊呀”一聲:“這是陳老大的晉靈掌!”

  朱玉道:“這次你相信了吧!”

  鄭魚貫沒有讓朱玉穿好衣服,而是憐惜地抱住她一起又躺回榻沿:“可是陳老大爲什麼這麼做!”

  朱玉嘴脣翕動,但半天沒吐出一個字來。

  “這件事情處處透露着詭譎,司徒北郭慘死客店,津門的師兄弟和剛正不阿的神捕蕭秋桐居然認定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段抱月做的,而且不顧金陵段王府的聲威私自處死嫌犯,陳老大假死,駱哭和莫二哥的比武或許是在拖延什麼時間,而你現在又好端端地出來了,我告訴你或許現在的變量很多,你要做的就是和我寸步不離。”

  朱玉眼神曖昧:“好啊,寸步不離,我巴不得哩。”說着纖細的手指又合在鄭魚貫的手上,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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