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生活(1)

記錄生活(1)

第一篇就從兒子的學校抗疫說起吧。

從12月起,每日接兒子放學,他的聊天內容從每日八卦成了每日新冠感染彙報,每日內容都是戰況節節攀升。

第一天:在預定地點等到他上車。

“今天下午我們做核酸了。”一上車兒子說。

“怎麼突然做核酸?有啥情況嗎?老師沒交代什麼?”我一連發問,等着兒子回答。

“不知道”。

三個字就把我的一堆問題都回答了。見狀,我也沒再追問。

兒子如往常一樣,拿我手機,開機、連接藍牙、播放音樂,一連串操作後,車裏傳來他喜歡的小馬丁的電音。

聽着音樂,開在回家的路上,這是他每天最放鬆也最享受的時光。

他喜歡車裏音響的效果,所以,一坐到車上那是一秒都不願意耽誤的。

沒想到他的學校抗疫之路從下午核酸檢測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只是他還沒有意識到。

第二天:我剛熄火,兒子就打開車門上了車。帶着一個N95,上車都沒摘,隨着他上車,一股濃濃的酒精味道也充斥着我的鼻腔。

“你這是噴了多少酒精,小心自燃,還有,你這N95哪來的,學校發的?”我一邊開車窗一邊問他。

“先走,再說。”他沒說話,催我開車。

“怎麼了,這是。”我一臉疑惑,“我剛熄火,手機還沒拿起來你就來了。今天咋這麼積極,一分鐘都沒拖延。”說着,我啓動車子,離開路邊,跑到主道上。

“今天我們年紀有3個班混檢陽性。他們整體隔離在單獨的一棟教學樓裏一天,原來的教室在消殺。”

“那三個班離你們教室有多遠?”我有點緊張。

“挺遠的,我們不在一個樓裏。”兒子回答。

“那就好。”我放下心來。

“好啥?這兩天我和這三個班的同學都有交集。一個是因爲開班會做PPT說了會話;我跑到另一個班上拿東西;每天中午和我喫飯的就是第三個班的。”兒子一口氣說了出來。

“你這是密接還是次密接呢?”我問他,“然後你自己買的酒精和N95?”

“嗯,我一看那三個班被隔離了,就跑到藥店買的酒精和N95口罩。酒精是隔一會就噴噴,口罩出喫飯就沒有摘過。”

我還調侃他說他該和我隔離,我要離他遠點。然而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我的副駕駛位置,我沒帶口罩,他依舊帶着N95。我還喊他把口罩取了,可以好好透透氣,他也沒摘。

我心中暗道:這是連我都在防呢。

第三天:我提前到了約定地點到了等他。還沒下課,我的手機響了,是他用班上電話打的,我心一顫,趕忙接聽,還好他沒事,就是喊我把車開到學校門口等他。

通常,他都是要和同學步行大約3分鐘的路程後,再上車。今天,他說不走了,太危險了。

掛了電話,我打火,把車開到學校門口。車剛停好,還沒熄火,他就上了車。

剛上車,就拿酒精噴了噴自己的手,我連忙打開他那邊車窗通一下風。

我沒說話,看他這架勢,又是水深火熱的一天,我默默帶上口罩,沒說話。發動車子,一溜煙駛離學校。

“又有一個班今天隔離了,一起隔離的還有我們歷史老師。”他開口了,又是爆炸性新聞。

才短短兩天時間,就有幾個班隔離,基本上每個班都有他認識的同學。

“我們有個宿舍也有陽的了。”他又接着說。

“是你們班上的?”我擔心地問。

“不是,其他班。”他的回答讓我稍有安心。

“再堅持一下,我買的抗原明天就能拿到了。”我和他說,他沒回話,感覺他好像有點累了,我也沒說話,默默開車。

他哪裏知道,就這一盒抗原,是我翻遍朋友圈好不容易搶到的,雖然有點小貴,終究是訂到了。

走了許久,他纔想起來聽會歌。

第四天:抗原拿到了。

“和我一起踢球的一個陽了。”

從這天起,每晚回家做抗原成進門首做的一件事情。

第五天、第六天:又有一個班發現陽性;我同學陽了,回家了;我們老師陽了......

只短短一週時間,兒子周圍,從宿舍到教室,從教室到操場,無時無刻不是被陽所包圍。

他還是口罩不離口,酒精不離手。班上也越來越多的人在用酒精,以至於學校門口的藥店酒精斷貨。

週日過後,又迎來新的一週。

週一早上臨出門,兒子拿了幾個口罩放到書包裏,酒精備上,我又給他帶了瓶淨手凝露。一切準備就緒,出發。

開門之際,他脫口而出:“奔赴戰場了”。只幾個字,我的眼裏已滿是淚水,說不出話來。

他看到我難受,從他的口罩裏悶悶地傳來兩個字:“放心。”

男孩子的感情就是這麼的乾脆和直接,沒有太多華麗的點綴。

我回他一個微笑,帶上口罩,走入電梯。

自從他學校形勢嚴峻,我爲了保證他能正常上學,我在家處於自覺隔離狀態。

買菜都是在網上下訂單,送貨上門,消殺後再開袋;每日遛狗三次縮減到一次,還是在清晨早早下樓,避開人多,狗多時刻;取快遞也是調中午人少的時候,取回來也要消殺後開封......

總之,一切做得比管控的時候還要自覺。

就這樣,我們同步保持着,就是保證能正常在校內上課。因爲今年上了太多網課,十分珍惜這爲數不多的校內上課時間。

沒想到這樣緊張又平靜的生活,在第二週的週三就結束了。

週三上午的時候,班上還只有幾個沒來。到週四兒子到校的時候,班上就僅僅剩下十幾個同學了。一夜間,班上接近半數人都淪陷了。

下午兒子電話喊我去接他,他也和老師請假了。本就不多的到校同學裏,又先後走了幾個,瞬間的窒息感,讓他也和老師請假了。

我開車飛奔的學校,接上他回家。進門先抗原,換衣服。

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當晚,學校通知停止返校,在家網課。

至此,兒子的學校抗疫取得全面勝利。小夥子衝出重重圍攻,終於安全回家了。

可是,讓兒子沒想到的是,接下來在家的抗疫形勢比在學校嚴峻N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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