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塵

斜靠在牀上,看着閒書,一耳戴着耳機聽着舒緩的音樂,一耳留着聽窗外雨聲淅瀝。

是的,下雨了。

“雨中山果落”,這是視覺,聽覺,還是幻覺?有時候覺得古人真有趣,能把山果落寫到筆下,那是需具備多空靈的心房?修煉到何種細微至靜的境界?那山果,大雨衝打,肯定是“咕咚咕咚”滾下來,掉落山坡或山谷,早不見了。但是,詩人抓住的是慢動作,恰到好處的雨,剛剛碰巧的時機,而且被安靜的耳朵聽到,或者是感覺到,落的時候是緩慢的,輕盈的,着地還翻了一二個小小跟斗,再老老實實躺在那,等着雨珠繼續濺溼,等着松鼠左顧右盼確定沒有危險因素才費力拉進洞裏,或者是乾脆就被遺忘,等來春又長成一株小小樹苗。

雖是冬天的雨,一點也不冰涼。有幾滴打在窗棱上,在燈光映射下流光溢彩,有些斜飄在陽臺花葉上,滋潤植物們於無聲,有些紛紛揚揚降在瀝青路面上,並不是很溼漉,好像只是爲了吸取了空氣中的灰塵迴歸地面而已。

佳節已近,雖已二更,人們仍在街上晃悠,有的買禮物,有的帶孩子逛街,有的乾脆就是閒遛,遛狗遛貓,也遛自己的健康。都沒打傘,好似要與久違的雨點來場親密接觸。

“天街小雨潤如酥”,我的心裏躍躍欲試,也許明天,我該去踏青,儘管清明未到,但這南國的四季並不分明,這些些許許揮揮灑灑的雨,撩起人心中的悸動,渴望,盼望,熱烈而且等不及,對於春的遐想!

又思“雨打梨花深閉門”,風嫋,簾卷,多少年少含羞意,難於啓齒,以致妝殘,界破,金爐,香燼,漏殘;況情緒厭厭,形影相弔,啼鳥堪聞,泉水長潺,歸鴻無語,羅帶緩收,離愁難斷,相思未歇,青春不再,歲月蹉跎;而今纖腰誰似,黃花搖曳,更恨天涯芳草無蹤,燕子來時,呢喃細語,說與何人懂?舊事唯有瓦上苔,記得昔日炊煙轉處,芳閨寂寞,玉人獨宿。待老秋水,巫山雲雨枉斷腸。

今夜無塵,

明天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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