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業園(汽車城)整體搬遷基本完畢。今日我路過兩次,它在消逝,我可以看見錦南新城在繁華地延伸過來。
——記一種生命體驗。
part.1 《長條樓》
聊些什麼吧。鐵撬。
板車永遠都準時路過。
在白天:壯麗沉默地碾開世紀。
三摞垃圾收裝桶上準時的油月亮。傷心沉默
清輝似呼吸。黃金般地熱。
這是世紀中微小的一滴:膩滯雨水。湧落
車輪驀然脹亮。藍色的長條人肩跨藥水箱
把84消毒液肆意潑來。
可這室:守着煤餅爐燃燒。
豐沛、與高溫。令我如受洗般疚欠。
一個五角硬幣鬨然墜地。
球鑰鑽入匙孔的一聲咯嗒回退……
大雪旋轉着吹向星球另一端。鏟聲和撒鹽聲不斷:
雪的投擲、夜貓的彈跳、鵝卵石道掘開的窸窣
空曠、與存活。
“聊些什麼吧金屬。聊些淚水也好。”
part.2 《雪夜疾馳》
連續四個服務區的92 95汽油都沒了
我們要下高速路
收音機裏放的是BY THE END OF THE CENTURY
我們下去
夜城疾馳
感到身體一陣輕盈欲上。又被鐵幕攔下。
我懷疑機械(最篤實的駕駛的力量)
懷疑趁夜淡着、雨水剪鉗般抹過玻璃
在極其遙遠的故鄉,剜開一隻蘭苞催速糜爛。
電子光霧被雨沖刷,野火,野花,我逼近流亡
——我劃過一朵溢出的雪而來、五裂四分。
而機械如此完整(手剎的摩擦飽滿鋥響)
完整的睡眠以夜的形式延伸
我們怎會那麼匆忙地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