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 匡開草
01
一旦你開始注意呼吸，注意這件本應該於無聲無息中無時無刻進行着的事情，它的存在感就會凸顯，你的氣息就會變得厚重。當我並不刻意去留意呼吸，卻還是能明顯感受到呼吸的困難時，是發生在陽康過後。在心跳容易加速的同時，我的呼吸也不再沉默無聲，它在用“沉重”自證存在的真實感。
02
在疫情期間，我聽說了關於“死亡”的各類故事。“十里八村、家中老人、劇烈運動、心肌梗塞、突然猝死。”這只是流傳的故事中時常可見的幾個關鍵性詞語。與“生命逝去”相關的種種傳聞，在口口相傳中，剝離出來的敘事框架可以被精簡爲，“某某某，因爲什麼原因，最後死了。”
這樣的敘述，聽起來並不動人，組織而成的文字更是簡單。當鮮活的生命與“用於計算的數字”和“用於記錄的文字”相遇，原來可以變得如此平靜，近乎靜默。但好在聽故事、看文字的人還飽含着普世情感，因此還是能夠從中感知出隱藏着的悲傷情緒，流淌着的傷心眼淚。即使素未蒙面，聽聞時也是一時百感交集。
03
陽康過後，你很難不對死亡有了新一輪的認識和深一度的畏懼。生活的不確定，不止一次地給生命當頭一棒，讓你滋生出了不少的焦慮情緒。各種統計數據和死亡事例，在讓一句話向你越走越近，你的耳邊響起了魔鬼般的低吟，“千萬別忘了，死亡離你是如此的近。”
雖然我明知死亡不可避免，但我還是難以避免地害怕死亡，更恐懼突然死亡，它毫無預兆，打你個措手不及，遠要比死亡本身更爲可怕。
生活沒有快進鍵，沒有穩定不變的進度條，你不可以一鍵鼠標就直通往你想要到達的目的地。但疾病、意外卻享有這樣的特權，它們可以將鼠標一拖到底，直抵你人生進度條的終端，任性地將生命值拉滿，再一鍵關機。
04
2023年對我開出的上聯是：“你是否，能挺過，這一關一關又一關？”我對出的下聯是，“我但願，能捱過，這一年一年又一年。”
橫批是，“沒有健康，一切歸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