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河邊交談

  就在這時候,前方的一座山峯出現變化。那本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峯,但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改變,山路、臺階、涼亭、花園等慢慢浮現,最後山腳、山腰和山頂各出現一座樓閣。

  山腳之下有一條河,河上浮現十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獨木橋。

  雖然沒有人告訴他們,也沒有聲音文字指導,可衆人心中都不由浮現出四個字――過橋闖關。

  隨着眼前景象變化,一股奇風從山上吹下,吹過河岸,吹向衆人。

  張景嶽只覺寒風撲面,像是初冬的風,吹在身上有些涼,但也有些舒服。

  “啊……”三丈開外那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然發出慘叫。

  張景嶽詫異地看向那少年,只見他急忙轉身就跑,想要遠離奇風。

  張景嶽若有所思,打量四周,發現大多數人都承受不住奇風的吹拂,而向遠處跑去,他們別說過獨木橋,就連靠近河邊都做不到。

  許多人疼得哇哇大叫,甚至有人疼的昏過去,更多的人卻在咬牙堅持,珍惜這三年一次的機會。

  “嘿,我居然不疼。看來小說大儒也是大儒,而且還不受限制,這裏似乎只看儒道修爲。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書山嗎?那些樓閣裝的都是書?不知道我現在是神念進來的,還是帶着身體進來的?”

  想不明白,張景嶽也就不去想,眼睛一轉:“也許似乎好像,可以魚目混珠,偷偷過河登山,就算被發現了也無妨,反正孔夫子答應給我一次上書山的機會,十年來我都沒用呢!”

  想到這,慢慢向那座山和獨木橋方向走去。此時就出現一道奇景,百萬人都在遠離河邊,可張景嶽卻逆人潮,向着河邊而去。

  因爲鄉試都是在省城舉行,今科舉人所在的聖廟,直接將二京十三省舉人傳送到一處,也就是河邊。

  因此當張景嶽逆人潮而行時,衆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有忍耐力強的,也學着張景嶽,向河邊走去。不多久,就有人受不了,停了下來,慢慢的衆人都選擇好最適合自己的位置,利用奇風淬鍊文宮。

  張景嶽繼續走着,顯得輕鬆愜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一些人羣正逆人潮而行,這些要麼是來自聖地和聖人傳承者,要麼都是世家大族,和湧現出的平民天才。

  只是他們都是少數,相比百萬人潮,他們的數量不過數百。

  方運笑着說道:“和我上書山時不一樣了,那時還是秀才攀登,當時足有萬人呢,而現在雖有百萬,攀登者卻只有三千,就算加上那幾百人也不過四千。聖院越來越摳門了,三年一開也就算了,還直接取消了秀才上山資格。”

  孔子解釋道:“不是他們想取消,而是幾乎很少有秀才能登山,不信你就看,那些秀才中有幾人能過橋,又有幾人能過第一山第一閣。”

  “大哥並沒有剝奪他們的機會,你看連童生都能過橋闖關呢!相當於在成爲舉人之前,他們有無數的挑戰機會,可一旦登山,就再沒有第二次機會。”王陽明也說道。

  “正好看看那小鬼能上第幾山第幾閣,若不如我,看他以後還敢對我冷嘲熱諷不?”方運得意的笑道。

  很快,三千多人都聚集在十座獨木橋前。這裏奇風更大,許多人疼得大叫,也有不少人只是咬牙悶哼,還不斷有人因受不了而放棄退後。

  可無論這些人怎麼喊叫,怎麼疼痛,都沒有受傷流血。

  張景嶽依然不覺得疼,已經來到這裏,當然不會忘記之前的打算,揚聲說道:“在下山陰張景嶽,添爲聖院天下行走和心學天下行走,家師徐渭、周述學、金夢石,想認識各位俊傑。”

  衆人一聽,都忘記痛了,有的被聖院天下行走驚住了,有的被心學天下行走驚住,還有被徐渭和周述學鎮住,除了金夢石,哪一個名頭拿出去都能威震一方。

  好在張景嶽沒提道門和潛虛子,這兩年他們的風頭太大,足以令小兒止啼。

  “在下醫家劉夢松,家師尹林庵,久聞夢石先生大名,見過景嶽兄。”

  張景嶽本來見此人神色自若,還有些詫異,但後聽他說是醫家,頓時瞭然。原來是醫儒雙修,至少是兩個舉人實力,難怪能抵擋奇風肆虐。

  “兵家張鶴鳴……”

  “醫家張鶴騰……”

  “兵家王在晉……”

  三人同時說道,張景嶽隱約覺得有些印象,應該都是歷史名人。他先問道:“不知兩位張兄,可是兄弟。”

  “正是。”二人異口同聲道。

  張景嶽頓時無語,真夠可以的,兄弟倆一入醫家,一入兵家,這上天是有多眷顧他們張家。

  “王兄,我曾聽說過你……”說到這張景嶽頓時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總不能說他以後會在遼東揚名吧?

  “理解,理解。”王在晉笑着寬慰道,只當張景嶽是客套,結果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

  “山陰張汝霖……”

  “我的老鄉,狀元公之子。”張景嶽說道,心裏暗暗補充了一句,張岱祖父,沒你就沒有《湖心亭看雪》,不過已經被方聖人剽了。

  ……

  “心學袁宏道(袁中道),見過天下行走大人!”

  張景嶽一聽頓時激動起來,他先前竟然把公安三袁給忘了,這是空守寶山而不入啊!這三兄弟,可是晚明文壇扛把子,若才氣不枯竭,妥妥的未來半聖。

  “令師卓吾先生可安好?我平生最佩服的就是卓老,我大明思想解放程度,就看他老人家的筆鋒……”

  ……

  “賈家畢自嚴,見過景嶽兄,替我問周聖人安!”

  張景嶽笑道:“好說,好說。畢兄,我可聽說過,你可是深得賈家之傳,是年輕一輩的翹楚。”

  心裏卻想着,纔沒有聽說過呢,只是看過地球明史,知道你是一個狠人,能把四百萬白銀當八百萬來用,就連當遼東巡撫的弟弟因爲缺響導致遼軍譁變,都不帶皺眉的。

  堪稱大明第一理財家,別說兄弟,就連聖旨都能打回去。什麼海瑞,張居正,與之相比簡直弱爆了。

  畢自嚴聞言卻很是興奮,只以爲是周述學和張景嶽說的,一想到自己在周聖人心中地位這麼高,頓時就來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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