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 匡開草
01
百度百科說，“春節假期”是指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五的這個期間。直要鬧到元宵節過後，春節纔算真正結束。雖然我知道春節的時間跨度，但在我的學生時代，元宵節於我而言，是趕不上的節日。春節於我而言，以放假開頭，開始時美好燦爛；以開學結束，結局以草率收尾，是真正的BE美學。
在關於元宵節的一些見聞中，你、我、他對於正月十五所包含的情感，除了有數不清的熱鬧和數不盡的遺憾之外，還有偶然相遇的一點小幸運。
02
元宵節。
不是每個人，每年都有元宵燈的。
小時候，她很喜歡紙做的燈籠，覺得它比一推開關就能夠放聲歌唱的燈籠要來得好看。在這一天，有些幼兒園還會教小朋友做燈籠。她依稀記得自己曾有過一隻圓球狀的燈籠，展開之後有層層疊疊的摺痕。買的那一年，她提着這個回憶之下，印象當中存在過的燈籠，在家樓下轉了一圈。一回家，她就將它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並且和媽媽定下了屬於來年的約定：“明年，我還要提着這個燈籠，在家樓下轉悠一圈。”
今年元宵節，夜晚小區樓下的平臺上，熱熱鬧鬧地聚了幾個孩子，還有幾隻燈籠。無意間看到這一幕的她，才驚覺自己已經很久不過元宵節，也很久沒有提上一隻燈籠，上哪去晃上一圈了。她本以爲，自己已經過了想要一隻元宵燈的年紀，卻發現童年被她擱置在“來年”的燈籠，其實還儲藏在她的記憶深處。
如今，她依舊渴慕擁有一隻元宵燈。只是她渴慕的這隻燈，只有童年的那些商販能夠販賣，只有童年的她能夠奔跑着過去挑選，也只有童年的她可以擁有那無可取代的簡單快樂。
03
元宵節。
不是每個人，每年都趕得上煙花大會的。
元宵節那天，他一個人跑到了郊區的江邊。他杵在一塊灘頭上，一邊看江對岸燈火綻放，一邊待著腦袋聽歌。面對此情此景，他真想錄個視頻，發出來和大家打聲招呼，祝大家元宵節快樂。但拍是拍了，可最後他還是沒發。每次他都會問自己，“我在做什麼呢？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誰？更不知道我在哪？”他真想轉過頭，對誰隨便說上一句話，但迎面而來的只有吹來的北風和枯黃的蘆葦。於是，他說，“那就自己和自己打個招呼，當自己跟自己告個別吧。”
他沒鬆油門，一路加到一百二十碼。他騎着摩托車，沿江開到路的盡頭。在他原以爲空無一人的終點，他遇到了一羣人，是有三十幾口人的一大家子。他們全都呆站在原地，茫然又警惕地看着他。
等他減速，停下車，走上前，隨機找了其中的一位大哥，問，“你們在放煙花啊？”那個大哥沒說話，他便接着說，“我蹭你們個煙花看。”那個大哥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說他以爲是警察來抓他們的。對此，他哭笑不得，“哪有警察，是這個樣子來抓人的？還只來一個人，騎着一輛破摩托。”
這是元宵節那天，他遇到的幸運。一直看到煙花結束，他才離開。他心想，“這就是他們的過年吧。”
郊外的夜風多少還是有些清冷，天上的月亮被一層薄薄的雲彩遮擋。在回去的路上，他不停提速，頭也不回。他在無人的街頭，戴着頭盔，放肆地大聲呼喊，“元宵節快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