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澤湖鎮淮鐵牛的傳說

洪澤湖大堤上爲什麼會鑄鐵牛來鎮水呢?究其原因,古有一個關於洪澤湖十三浦大塘大牛鬥水怪的傳說,這還與穿過黃集、岔河二鎮的一條已經消失的古河有關。

這條古河已被後來修鑿的二支分岸(又名往良河)掩過,這條古河原來也是古淮河的一條支流,它叫汪娘河。汪娘河西接古十三浦大塘,東連古白馬湖。

汪娘河是一條淚水匯成的河。

相傳,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洪澤湖東岸高家堰一帶曾經有過一個叫做杜家堡的村寨,它與當時古楚大地上許許多多的村寨一樣,那裏居住着杜氏同姓(我母親的家)的上百戶人家,他們依湖而居,建堡設防,守護着自己的家園。

杜家堡與別處不同的是,它三面都是望不到邊的淮河上游下來的洪水,只有東面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它的城堡是擋水的石壩和護寨的一道道土圩,它的村民們防備的不是官兵匪患,而是洪澤湖裏一個經常會出來興風作浪的水怪。

雖然有圩壩護寨,但是全寨還是常常會遭受水災,在當時地方上流傳着這麼幾句順口溜:“杜家堡裏杜家寨,十年倒有九年災;杜家堡裏杜家寨,大牛揮叉殺水怪。”

水怪是村民們遭災受害的一頭水中怪物,它居住在永不枯竭、深不見底的十三浦大塘裏。它有碌碡一般大的蛇頭,麻繩一樣的火舌,兩個眼睛象銅鈴,在它那水槽一樣的身段後面亂七八糟地長着好幾根圓滾滾的象尾巴似的東西。它動不動就會竄出十三浦大塘興風作浪,使圩壩決口氾濫。

爲了防備水怪作祟,使圩壩決口,寨子裏的村民們便日夜安排人手輪流守護着圩壩。

大牛是杜家堡裏守護圩壩的村民之一,他長得象犁田的大牯牛一樣壯實,是全寨裏最勇敢最有本領的小夥子。每次湖中水怪來犯,都是他手執鋼叉跳入波浪滔天的洪水中與那頭怪物進行生死相搏。在大牛與水怪搏鬥時,寨民們則一個個手執銅盆站在圩壩上爲他敲盆助威。

大牛娶的妻子當然是全寨最美麗的姑娘,她的名字叫汪娘。汪娘有荷花似的臉龐,楊柳般的身姿,水一般溫柔的性格。她深愛着自己的丈夫,她愛他的勇敢,愛他的樸實,愛他的善良和對她的無微不至的關心和愛護。大牛每次出征鬥水怪,汪娘都會出門相送,並依門盼望着大牛的勝利歸來。

大牛也深愛着自己的妻子,他決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受到一點點傷害,他更不會容許妻子的身邊存在着洪水怪物的威脅。他爲了自己心愛的妻子,也爲了全堡寨的村民,他發誓要殺死那頭可惡的水怪。

水怪一次次來襲,一次次都被勇敢的大牛鬥敗,於是它急紅了眼,氣急敗壞起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水怪趁着黑漆漆的夜,掀起了兩丈多高的巨浪又一次瘋狂地向杜家堡撲了過來。擋水的最堅固的石壩被衝倒了,加寬了的二道、三道土圩子也岌岌可危,整個杜家堡都將要被洶湧而來的洪水吞沒,眼看着村民們就要遭受水怪的毒手。

杜家堡裏一遍混亂,到處是婦人和小孩子的哭喊聲。但是汪娘一點兒也不慌亂,她堅信守候在圩壩上的丈夫,一定能夠再一次戰勝水怪。於是汪娘離開了自己溫暖的家,也來到了圩壩上,她站到了自己丈夫的身邊。

汪孃親自爲自己的丈夫整理好了戎裝,替他擦亮了鋼叉。當大牛奮勇地踏着巨浪衝向水怪時,她手執銅盆與守圩的村民們一起死勁地敲打了起來,竭力地爲大牛鼓勁助陣。

那是怎樣的一場撕戰啊!直殺得濁浪排空,天昏地暗!從二更天一直戰鬥到第二天黎明,風才停,雨才住,巨浪才平息。

土圩子終於保住了,杜家堡安全了。這時候,敲打銅盆助陣的守圩村民們一個個都累得手腳發軟,癱倒在地,只有汪娘一個人還在手執銅盆一個勁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她要迎接自己的丈夫再一次凱旋歸來。

但是,汪娘從早晨敲到中午,從中午敲到黃昏,天晴了,水退了,日升了,又落了,可是她的丈夫一直也沒有歸來。

汪娘不死心,她堅信自己的丈夫一定會象每次一樣安全地勝利歸來,回到他們那個溫暖的家,他不會捨得丟下她,她也不能夠沒有他。

汪娘流着淚,聽不進別人的任何勸告,她不言不語,她只是手執銅盆一下接一下地敲着,她就這樣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地守候在寨外的土圩子上,站在她丈夫出征的地方……

汪孃的淚呀,流呀流,匯聚成了水流,沖刷起了腳下的褐土,穿過了洪澤湖東岸的一個個村寨,匯成了河……

這條河後人便以汪娘名字給它命名,汪娘河形成後,那頭水怪不見了,但是汪娘等候的大牛也終究沒有回來。有了汪娘河後,在與十三浦大塘相連的汪娘河口便會常常出現一頭大水牛,在風雨天有人遇險的時候,這頭大水牛便會出現去救人,把人救上來後,大水牛便又不見了。

有了大水牛救人的故事,人們便都認爲那頭大水牛肯定是死後大牛的化身。

再後來,道家老祖老子來到了洪澤湖畔的禹山,那頭大水牛便成了伴隨老子的坐騎。老子得道成仙后,這頭大水牛便也與老子一起飛昇成了仙。

到了清康熙年間,洪澤湖屢次氾濫成災,人們便想起了那頭鎮水除妖的仙牛,便由此在高良澗鑄鐵牛安放在大堤上以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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