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陪我,散步吧

“天氣真好,撫額沉思的繆斯少年、世間火宅內的同行者、舊雨與新知,把煩惱這件厚外套掛在樹枝上,陪我散步吧!” 這是臺灣女作家簡媜的熱情邀約。

“好,我來了。”這是我心底暗暗的應和。

很奇妙,在人到中年時,遇到同爲中年人的簡媜在回憶她的過去,而這回憶裏,又有某些部分是如此的相似。

兩顆隔了千山萬水的心在文字裏相遇,使得我們彷彿是在虛幻的時空裏坐下喝一杯茶,說說彼此的人生,爲那一處處顯些消散在時光裏,需透過樹枝縫隙眺望、藉助星斗標示方位纔看得到的往事遺蹟,嘆息、微笑、流淚。

在這本《陪我,散步吧》書裏,簡媜收攏編理寫作三十多年間積存的舊稿,把那些成長紀事,那些與文字結識的緣由,那些人生岔路口徘徊的印痕,那些對親人、舊友、包括未曾謀面的文友的感觸,共築紙上幽徑,讓那樹木叢花路開着,步道成形。如此,後來人走進繁蔭的步道,於花間傾聽主人用喜怒哀樂譜成的清歌,低吟淺唱中,那浮雲般的一生竟變成了美好故事。

書讀得很慢,一週還沒有讀完一個章節。

那種感覺就像是初次踏進一個陌生人的內心世界,正謹慎小心着,又意外發現與主人的心意如此和拍,是一種帶着欣喜的珍重。

在慢讀中,跟隨簡媜重返她的童年,回到那個空氣清新的好像剛從森林裏搬過來的小山村,回到兩三隻白鷺在悠閒漫步的稻穀場。

“重返”,是個迷人的迷,年輕人總不稀罕說童年,彼時正被時光推着一力向前衝,怎生出“回頭一望”這樣牽動情愫的姿勢。只有到了中年,行路過橋夠遠了,回憶的濤浪纔會藉着寂靜的夜拍岸而來。現在的自己像穿越時空般審視年輕的自己,湧上心頭的無法形容的感觸如酒、似茶、或是酸澀中回甘,百轉回腸,這就是人生滋味吧。

在第一條步道行歨,遇見那個在荒街上沉思繆斯少年,從序言開始,時常能夠在她的文字裏體認到共鳴,想起木心《雲雀叫了一整天》中的一句話,“從前的那個我,如果來找現在的我,會得到很好的款待。”簡媜亦會如此。

簡媜,原名簡敏娘,女,漢族,1961年10月9日出生,臺灣省宜蘭縣人。是目前臺灣文壇最無爭議的實力滿腔熱情女作家。

她說:"我的散文有一個共同的主題,那便是生命。雖然我的文章中有不少是描述大自然之美,但並未濫情,我寫一朵花或一根草,都是對生命的一種禮讚、一種詮釋。"

讀有些作家的作品,還想區分哪些是自己也有的想法,哪些是無法企及的精妙,而對於手中的這本《陪我,散步吧》,除了那種詩一般的語言帶來細膩和觸摸靈魂的感受,我再描述不出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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