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西遊記》第八十七回鳳仙郡冒天止雨孫大聖勸善施霖

主要內容:鳳仙郡郡官張榜懸賞,祈雨除久旱。原來郡侯不敬天,故被降災。悟空勸郡侯歸佛教,上天徑訪九天應元天尊,借來雷、電、雨諸神,降雨三尺。郡侯爲四衆建生祠。

師徒四人繼續西行,看見一處城池,唐僧說,那是天竺國嗎?悟空搖手說,不是,不是。天竺不是城池,乃是一座大山,山中有樓臺殿閣,叫靈山大雷音寺。

到了城裏,看民事荒涼,街衢冷落。看到檐下官帶者,唐僧上前打招呼,那官人說這裏乃天竺外郡,地名鳳仙郡,因爲這裏連年乾旱,所以在這裏張榜招法師祈雨救民。

唐僧說,哪個會求雨,與他求一場甘雨。以濟民瘼,此乃萬善之事。悟空愛誇海口的毛病來了,像極了一個愛逞強的小男孩:祈雨有甚難事,我老孫翻江攪海,換鬥移星,踢天弄井,吐霧噴雲,擔山趕雨,喚雨呼風,哪一件兒不是幼年耍子的勾當!何爲稀罕。

悟空這海口誇這麼大,是不是後面會打臉?

那些人一聽,想抓了根救命稻草,趕緊引薦郡侯,郡侯當街心倒身下拜,說此地一連三載遇幹荒,草子不生絕五穀。大小人家買賣難,十門九戶俱啼哭。三停餓死二停人,一停還似風中燭。並說願意重金酬謝。悟空拒絕了:若說千金爲謝,半點甘雨全無, 但論積功累德,老孫送你一場大雨 。郡侯也是清正賢良,愛民心重之人,再拜致謝。

也許悟空這一次想得有些簡單了。他誦動咒語召開東海龍王敖廣,被婉言謝絕:我雖能行雨,乃上天遣用之輩,上天不差,豈敢擅自來此行雨?敖廣聯繫悟空去請一道降雨的聖旨。

悟空當然得去,先見了天王,天王卻說。那裏不該下雨,那個郡侯撒潑,冒犯天地,被見罪,立有米山、面山、黃金大鎖,等這三事倒斷,才該下雨。悟空不知此意如何,執意見玉帝,到了通明殿,四大天師也說那裏不該下雨。見了玉帝,玉帝也是這話,還詳細描述了經過。

原來三年前,玉帝駕至鳳仙郡,發現郡侯將齋天素推倒餵狗,口出穢言,造有冒犯之罪。所以玉帝立了三事,若倒斷可降旨,若不倒斷,且休管閒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估計悟空也和讀者一樣,好奇心滿滿。

四大天師帶悟空去看,一座米山十丈高下,一座面山二十丈高下,米山邊一隻拳頭大的雞,緊一嘴慢一嘴啄米喫,面山旁一隻哈巴狗兒,長一舌短一舌舔面喫。左邊一個鐵架子,有把鎖,下面一盞燈,燈焰兒燎着那個鎖梃。悟空不解其意,天師告訴他:等雞把米啄盡,狗把面舔盡,燈的火焰把鎖梃燎斷。才該下雨。

這怎麼可能?米盡面盡鎖梃斷,那不等到猴年馬月纔怪,不知道聽了這話悟空作何感想。

果然,悟空大驚失色,再不敢啓奏,走出殿,滿面羞色。

四大天師安慰道:大聖不必煩惱,這事只宜作善可解。若有一念善慈驚動上天,那米麪山即時就倒,鎖梃即時就斷,你去勸他歸善,福自來也。

悟空回到地上見了郡侯,大喝一聲,嚇得郡侯跪伏在地。解釋說自己的妻子不賢,倆人惡語相鬥,一時怒發無知,推倒供桌,潑了素饌,果是喚狗來吃了。郡侯說這兩年憶念在心,神思恍惚,無處可以解釋。

悟空說了自己見玉帝和三事的經過,郡侯拜伏在地哀告:但憑老師指教,下官一一皈依也。當即召請本處僧道,啓建道場。城裏城外大家小戶,不論男女人等,都要燒香唸佛,一片善聲盈耳。

悟空這才高興了點,又縱上雲頭,直至天門外,見了天王天尊,說天師教我勸化郡侯等衆作善,以爲人有善念,天必從之,庶幾可以迴天心。解災難也。說已經遞了奏文。特來請雷部相助。四將答應了,開始運作,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

鳳仙郡內,看到雷聲霍閃,一起跪下,頭頂香爐,唸唸有詞,這一聲善念果是驚動了上天。正是: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

果然有將官報告玉帝,所有立米,面山都倒了,霎時間米麪皆無,鎖梃亦斷。又有奏全郡滿城大小黎庶之家無不皈依。希望能普降甘雨。救濟黎民。玉帝聞言大喜,遂傳旨讓下雨。

這雨,一直下足了三尺零四十二點。悟空讓四部衆神都停下,撥開雲霧現真身,讓凡夫們看到,纔可信心供奉。又讓郡侯把人都叫出來。

那陣勢真可謂大,衆人自然感恩戴德不盡,從此洗心向善盡皈依。郡侯更是連夜起蓋祠宇,連唐僧都忍不住驚訝這麼浩大的工程居然如此神速。

郡侯這決心表得不錯。就是苦了手下人趕工晝夜不息。

這下唐僧師徒就放心了。郡侯等人掩淚目送,直至望不見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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