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舍不得卖

年后租客搬走,老房子又空下来了。

心理忐忑了几天。

人去楼空,房子里总脏得一塌糊涂。

每次搬进来之前,都承诺当做自家房子一样爱护,可住过之后一旦房租到期,卫生注定不做的,试想啊,我家都要搬走了,还花那个力气干嘛?

无关素养高低,人性如此,我倒是平常看待,从来没有责怪过租客。

可是,每每看着鬼子进村扫荡过后的空房子,我都觉得一个头几个大。

太脏了,每每自己想要动手打扫卫生,忍不住望而生畏,于是,喊人出钱打扫,自己省了很多事。

然而,这次不一样。

简友青鹿娇滴滴的城里女子,又饱读诗书,挥毫好泼墨是高手,尚且亲力亲为清洁与打扫,甚至自己动手做维修 ,我出生农村的野婆子,怎么反倒龇牙咧嘴袖手旁观了?

受她影响,近朱者赤,我决定这一次自己动手。

上个周末,我和老同志吃了早中饭,然后带着护袖、手套、帽子、口罩、清洁剂、除污粉,以及刷子、铲子与拖把,轰轰烈烈地来到老房子。

卫生间与厨房,脏得简直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如果别家这样,我多看一眼都嫌恶心,避之唯恐不及,拿自家房子却没有办法,总不能像扔抹布一样置之不顾?

全副武装起来,闭着眼睛擦洗地砖、墙砖与马桶,不一会儿 ,身上开始起汗,喘气变粗,坚持了半个多小时,走到门外的景观带,摘下口罩,顺便喝几口水 ,吃几块芝麻花生糖。

我干重活,喝水与吃糖是标配,不然,好像力气跟不上。

休息了十多分钟,继续进屋干活。

如此反复四次,再看室内,简直大变样。人也是如此,穿好穿孬不打紧,最重要的要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老同志负责把垃圾和多余物往外送,相对来说没有我出汗多,虽然也感觉到累 ,但望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满意,反反复复说着“眼怕手不怕”。

老房子置身老城区,曾经人烟稠密 ,繁杂热闹,后来城市扩大化,青壮年人搬去了城南,留下来的多的是老人和经济条件相对寒薄一些的家庭。

我家南门北门双开,北门通着生活小区与热闹的小街,南门外面是独立小院,30平方左右。小院外面乃城市景观带,春天一片桃红柳绿 ,公交站台近在咫尺,一条六车道马路横贯东西。

马路的南面仍然矗立着市(工安)局、教育局与国土局几座大楼,马路的西边,原来的市图书馆、司(发)局、检(插)院与(法)院,先后搬去城南。

我儿子就读的小学,距离北门200米左右,现在仍然伫立在小街的西侧,已经盛况不再。

这样的位置,想当初我非常喜欢,衣食住行非常方便,每天都要去小街逛一逛,那个时候,小街上人挤人。

我的父母哥嫂也曾经对这个地方赞不绝口,实在是太方便。

搬来城南之后 ,一直没舍得卖掉老屋,我这个人比较念旧,儿子也在这里长大,有太多太多的过去与回忆抹不掉。

熟人朋友多少次劝我赶紧把老屋处理掉,拆迁遥遥无期,只会越来越跌价,成了白菜也说不定,我就是舍不得。

房价一泻千里,暂且不管。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老到走不动的时候,卖了城南的房子,搬来老屋住,医院也在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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