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凹紀事(小說)風煙記(29)拉鋸扯鋸姥姥家門口唱大戲

  1945年春夏之交之際,一個個好消息,像雪片紛飛一樣,傳到了水泉凹村及周邊的幾個村莊。鄉親們無不歡欣鼓舞,爲了表達喜悅的心情,各個村舉辦了很多慶祝活動。

  水泉凹村村幹部先是動員各家各戶把觀音菩薩像從牆上神壇取了下來換成毛主席和朱總司令的木刻版畫像,又請來《鳴風班》和《鳴樂班》兩個戲班子輪流在村裏唱了幾天大戲。慶祝活動期間,周圍村莊的老鄉都來了,人擠人可以說達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這期間, 根務、新柱,還有我,一幫子兒童團員更是高興得不得了。我們鑽到後臺看演員畫妝,又跑到演員住處看他們排練,中國戲劇的魅力就是在這樣活動中得到傳播。

  村比村,戶比戶,各個村茆着勁開展慶祝活動。比來比去,活動規模最大最出色的還是數姥姥家的冶底村。她們村人多,有四百多戶,又有好幾家財主,他們財大氣粗。慶祝活動期間一共請來四個戲班子打擂臺。水泉凹的活動比起冶底村來遜色多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村西頭岱廟裏外有兩個戲臺,廟裏的戲臺是金代留下的,鳴風班唱的崑曲“長生殿”;廟外的戲臺稍微晚點,是由鳴樂班唱四義戲“雁門關”。我先在廟裏看,滿臺的金黃色和笛子優雅婉轉的旋律給我留下深深的印記;又出來看“雁門關”,敲鑼打鼓的聲音把那棵古銀杏的葉片都震盪嘩啦啦直響,我能聽懂的就一句臺詞,“娘啊  ,我的娘”。

  聽累了,我就跑到了村子中間奶奶閣,這裏正在演出秧歌“打酸棗”,是由冶底村自己的自樂班演出,我平時經常看,臺詞都記住了,“又日頭上來杆杆高,我和嫂嫂去打酸棗………”。

  又累了,我趕到村最東頭老君廟,那裏正在演出“三打祝家莊”,快到最後,鏗鏘有力的梆子和鑼鼓聲直插九天雲霄。

  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我才趕回到了姥姥家。姥姥問我,你都看到些什麼,我一五一十訴說了一遍,姥姥只說了一句:“這是大喜的日子,高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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