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一件與優雅無關的事情

文|白素心

最近讀了祥子的散文隨筆《我的小院》,這是迄今爲止讓我看得最舒服的一本書,以致於我又找了很多本同類型的書來看,卻怎麼也找不到相同的感覺。

祥子其實是一名女攝影師,不知道是不是藝術家都像陶淵明,嚮往“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所以祥子在2013年來到了終南山,開始了她的山居生活。

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也迷上了隱士的生活。一是因爲工作生活壓力大,無法排解的我只能寄希望於逃避。二是因爲受到李子柒等一衆人的影響,感覺遺世獨立、無拘無束的生活是那麼瀟灑和優雅。

後來聽說只要五千塊錢,就可以在山上買一個小院,我着實心動了很久。晚上做夢都在學習李子柒,對小院進行裝修和改造。然而也就只是想想而已,我甚至都不敢和家裏人說起自己的這個夢想,因爲我知道說了也只能被罵有病,沒有人能夠理解和支持我。

因爲無法實現,慢慢地我也就放下了這個念想,只是午夜夢迴的時候,還是時常會產生一股衝動,想要拋下所有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越是無法得到的東西,反而成爲了我的執念。

終於我得到了一個機會,朋友借了她閒置的房子給我住了幾個月。雖然不是山上的房子,卻是獨屬於我一個人的空間。我欣喜若狂,哪怕知道住不久,還是儘量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佈置它。

然而獨居的生活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美好,以前一直賴在老人身邊“啃老”,衣食住行都有老人安排妥當,如今獨立出來,我竟一時手忙腳亂,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應對這樣的生活。

在我的想象中,我會在陽臺上種很多花草還有蔬菜。我買了花盆,買了泥土,買了各種種子,可是我連最簡單的生菜都沒有種好。花盆菜盆裏不長花和菜不說,還淨生蟲子,我生平最討厭蟲子了。

我還要洗衣做飯做各種家務,這些都是我很不喜歡做的事情。人生短短几十年,天天泡在柴米油鹽醬醋裏,日子該多麼無趣啊。我以爲,正是這些人間煙火氣,才把我們變成了“凡夫俗子”。我不想成爲凡夫俗子,我想成爲仙氣飄飄的仙女,仙女的生活應該有書、有茶、有花,應該是輕鬆、愜意、自由的。

然而我還沒有過上仙女的生活,就被現實打回了原形。但是經此一事,我隱隱感覺自己對嚮往的山居生活好像有些誤解。直到最近閱讀了《我的小院》,作者祥子的一篇文章爲我解答了我一直以來的困惑,她說,山居其實是一件和優雅無關的事情。

她還列舉了很多事實來證明,比如種菜。優雅的舉起鋤頭,那可不行,泥巴裹滿褲腿更是常態。還記得李子柒的手嗎?那可是和優雅毫不相干的一雙手呢。

但是正如祥子所說,山居生活,摒棄了形式上的優雅,卻收穫了生命的自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想象和現實之間可能橫亙着一條鴻溝,而最好的方法就是親自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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