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星途》第九卷 第六章 玉虛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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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江流是怪虎“馬腹”的消息不脛而走,甚至通過網絡媒體大肆宣傳,讓寶象國軍民更加恐慌。當政府有關部門開始管制此類消息時,阿烈已經透過星系範圍內的網絡收到這信息,嚇得他不敢再駕駛“白龍號”接近寶象星。幸好,據傳聞說,寶象國有意拿陳江流這個“高級怪虎”交換百花羞,所以陳江流生命暫時可以保全。

八戒:(無比沮喪)這是怎麼回事?老師怎麼會變成老虎?這裏肯定有問題!

阿烈:當然有問題,我們一定要救江流!

八戒:救?怎麼救?寶象國本來就剩下老師一個高手,還被這幫愚蠢的花族人給抓了,馬上老虎們就打過來了,靠我們兩個根本就保不住這寶象星!

阿烈:可是……可是不救他們,我們又能怎麼辦?

八戒:怎麼辦?簡單!你回蛇盤星,我回黑風星。這猴子肯定是醒不過來了,送他屍體回傲來國吧!那些猴子猴孫肯定會給悟空風光大葬的,說不定還會給他蓋個紀念館,讓後世子孫都能記住他。

阿烈:(不滿)悟空還沒死吶!可以救醒的。

八戒:怎麼救?拿涼水潑嗎?

阿烈:我已經檢查過了,悟空只是意識陷入了某種亞空間,只要有人能將自己幽子送入那裏,把悟空的幽子找回來,他就可以復活。我們剛纔聽得都很清楚,這虎神最怕的就是悟空,只有悟空能打敗虎神!我可以送你的幽子過去。

八戒:(不滿)爲什麼是我去?你自己不去?

阿烈:控制進出亞空間的系統需要靠我的意志來操縱,如果我去,誰來操控?

八戒:那……亞空間那裏會不會有危險?

阿烈:沒事的,大不了就是幽子迷失在那裏,跟悟空一樣變成植物人。

八戒:哦,那還好……(馬上意識到不對,大驚)什麼,變成植物人,我纔不要跟那死猴子一樣。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我要回黑風星找藍翠兒!

阿烈:八戒,你回黑風星又有什麼用?你想想,虎神難道就是要小小的一個泰利星系嗎?他手下的怪虎這麼貪得無厭,又擅長太空飛行,等他們喫光了寶象人,又到哪裏去找食物?那必然要不斷往外星系擴張!照他們這樣喫下去,虎患蔓延到黑風星上那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你還能逃到哪裏去?你是希望你的藍翠兒被怪物喫掉,還是變成倀鬼?

八戒:(心中一驚)你……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別嚇唬我。

阿烈:你問問自己,這是真的假的?這麼簡單的邏輯問題,還需要向我求證嗎?

八戒:……到底我幽子迷失在亞空間的概率有多大?

阿烈:你迷失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因爲就算你完不成任務,只要想半途而廢,基本上都能回來。但是如果你找不回悟空,我們連同自己的故鄉被怪物們毀掉的機會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你自己考慮吧!

八戒:你,你別嚇唬我!我,我去就是……

於是,在阿烈指揮下,八戒鑽入悟空身旁的護罩式醫療牀,立即有機械支架將他全身、尤其是頭部緊緊固定住。八戒忽然感覺自己有點上屠場的感覺,忍不住問阿烈一句:“對了,送我幽子進去疼不疼啊?”

阿烈微笑回答:“沒事,沒事,忍忍就沒事了!”

八戒還沒弄明白“忍忍就沒事了”是什麼意思,一個東西猛地扎入他後腦,頓時八戒渾身如同被高壓電瞬間鑽入,就像容嬤嬤用十萬根銀針扎遍紫薇全身,又如同十萬個劊子手同時對死刑犯千刀萬剮。疼痛如此劇烈,偏偏八戒喊不出隻言片語。

等到八戒終於能夠破口大罵,卻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奇怪的空間之中,周圍都是奇怪的碧藍光壁。

這時,阿烈的聲音突然從天空傳來:“八戒兄弟,你現在已經來到亞空間,我說話的聲音只有你能聽到。記住,你手腕上的手錶是用來倒計時的,一個小時之內如果你不能找回悟空,寶象國就可能徹底被攻陷,到時候就算悟空能醒來,只怕我們也無能爲力了!你也很可能永遠地失落在亞空間中!”

八戒:(怒)什麼叫永遠失落?你不是說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嗎?

阿烈:對啊!以太空時間一小時內完成任務回來,概率是百分之五,如果完不成任務或者拖延了時間,那概率就是百分之百了。珍重,我還要忙別的事情,找到悟空、打算回來的時候,按手錶上的紅色按鈕就可以了。否則不要煩我,我也不會帶你回來。加油,加油,我看好你哦!

感到自己被耍了的八戒再次吐出一串不堪入耳、可以被接連不斷的嗶嗶聲屏蔽的髒字,但阿烈似乎真的早已離開,或者是充耳不聞,總之再也沒有什麼迴應。無奈的八戒只有一路摸索向前,希望早日能找到不知在哪裏漂泊流浪的悟空幽子。

突然,八戒眼前一亮,不知何時邁入一座輝煌亮麗的現代化城市。雖然是城市,但陽光明媚、空氣清新,震旦後裔、水晶族、骷髏族、龍人族、魚人族、刺蝟人(沙洛族)、花人族、白靈族等等各個種族的人類或穿梭其中、或各司其職,彼此彬彬有禮,每個人都盡心盡責。情侶們在商業街悠然閒逛,孩子們在公園中盡情玩耍,整座城市洋溢着無限活力與生機。

八戒如同劉姥姥進入大觀園,對所見所聞都感到無比新鮮,他也算是見多識廣,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一座城市存在。他忍不住向一位美麗的精靈族女警詢問這裏是什麼地方?

對方對於這個問題似乎有些詫異,但還是敬禮回答:“這位先生,這是我們玉虛宇宙的傲來城啊!”

八戒:(驚愕)玉虛宇宙?傲來城?這是什麼意思?

女警:(比八戒更驚愕)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您是不是得了失憶症?怎麼連我們所在的玉虛宇宙都不知道了?要不然,我送您去醫院看看?麻煩您出示一下“勞動卡”,我通過網絡先爲您把號掛上。

八戒:(一臉茫然)什麼是“勞動卡”?

女警:(一時無語)那個……那個,對了,您既然有失憶症,應該屬於傷殘人士,肯定使用的是“社會福利卡”。

八戒:(怒)什麼是傷殘人士?我,“最有本事的阿勇”……那個……八戒!還用什麼社會福利卡嗎?有宇宙銀行嗎?我去取點錢,自己打車去醫院……呸,我又沒病,去什麼醫院!

女警:……先生,銀行?錢?您在說什麼?

八戒:……你們這裏沒有銀行,沒有錢的嗎?

女警:當然,我們這裏一切消費都是靠“勞動卡”或者“社會福利卡”,有關部門隨時會審覈持卡者真實情況,進行消費時也會通過網絡檢測卡中勞動數據與福利數據是否屬實、信用點是否爲正數,再爲您提供各種服務,這都是常識啊……(恍然大悟)您是從其他宇宙過來的吧?難道您沒有在入境處領取“限額外賓卡”嗎?還是因爲……(突然緊張起來,拔出激光手槍)你是非法入境者嗎?

八戒:(慌忙舉起雙手)我,我不是非法入境,我只是不知怎麼……就跑到你們這裏來了。連你們這兒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爲什麼要非法入境到這裏啊?

女警:(猶豫收槍)說得有道理啊!難道是蟲洞?(微微低頭)總部總部,警員JC0019491019,發現一名可疑人士,有可能是誤闖蟲洞進入的其他宇宙公民。請報告宇宙局,讓他們派人來接管。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圍攏過來,聽清八戒和女警的話,都議論紛紛,甚至有人開始懷疑八戒是外宇宙間諜。八戒越聽越害怕,趁女警分神,忽然衝出人羣,疾奔而去。

沒想到,隨着女警急切地“抓住他”的喊聲,滿街道民衆都紛紛奔過來,追捕八戒,就連小孩子都扔着石子,阻止八戒逃跑。

八戒嚇得邊跑邊喊:“救命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這裏人怎麼都這麼愛管閒事呢?阿烈,快救救我,帶我出去,帶我出去!”

不管八戒怎麼喊,阿烈都沒有任何迴應,反而引來更多民衆、警察的圍追堵截,八戒很快就陷入警民海洋之中,再也無路可逃。八戒就地抱頭蹲下,口中嚷着:“別打臉,別打臉,我是靠臉喫飯的!”

不知爲什麼,周圍突然安靜下來,八戒壯着膽子擡起頭,只見兩個怪人站在他面前。說他們是怪人一點不過分,他們身穿赤紅緊身衣、頭戴赤紅兜帽、肩披赤紅斗篷、還有迥然不同的面具擋住真實容貌,一個面具如龍,一個面具如虎。警民們似乎對這兩個人十分尊敬,警察們紛紛敬禮,民衆們注視怪人的目光充滿了敬意。

剛纔那精靈族女警上前報告:“報告赤魂武士,我是警員JC0019491019,這個人對我們玉虛宇宙的一切毫無所知,他說自己也不是通過正式渠道進入我們宇宙。我正在等待宇宙局指示,他突然逃跑,實在可疑!”

龍麪人:確實可疑,多謝大家的幫忙,我們會把他帶回“赤魂殿”,審查清楚再送到相應部門處理。

虎麪人:宇宙局那邊,我們會答覆的,以後再有什麼異常情況,還是希望大家多幫忙。每一個人的力量都不可忽視,讓我們各盡所能來共同保護“玉虛宇宙”!

衆人立即高聲應和,然後極有秩序地各自散去,他們似乎對所謂的赤魂武士十分放心,根本不擔心八戒在玩出什麼花樣來。八戒並不相信這一點,他的手中緩緩出現了一個小耙子,但不等他出手,就聽見龍麪人說:“陌生人,我勸你慎重,如果你動手的話,我保證喫虧的是你!”

聽到龍麪人的警告,八戒無來由地微微顫抖,手中耙子也隨之化爲無形。虎麪人抓住八戒衣領,猛地與同伴縱身飛去,轉眼就離開了這繁華區。

八戒嚇得緊閉雙眼,不知將接受什麼命運,那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疾風,更令八戒恐懼不已。

漸漸逆風平息,高度感也隨即慢慢消失,雙腳接觸到地面。八戒忽然感到四周明亮感變得有些異常,衣領上的拉力也驟然失去。八戒悄悄睜開雙眼,只見他已經處於某個圓形大殿的中央,周圍有十二個三米高的神龕,神龕上方各刻畫着一個動物。不過,神龕並未站滿,只有馬、豬、鼠三個神龕內站立着武士,裝飾與龍、虎大體相同,面具自然各有特色。

龍麪人與虎麪人分別回到對應神龕中,他們頭頂的動物分別是東方神龍與雄壯猛虎。這時,一個聲音響起,音調與龍面、虎面幾乎如出一轍,如果不是他們聲紋一致,便是都使用了同類型的某種變身器。

說話的是位豬麪人:“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好像使用了最初級的變幻術來遮掩真實面容,爲什麼?難道你也是豬人族嗎?”

八戒:(驚)你怎麼知道?……爲什麼你要說“也”字?

豬麪人:(摘掉面具)因爲我就是豬人族!真沒想到,別的宇宙也有我的同類!

馬面人:這有什麼新鮮的?根據平行宇宙原理,其他宇宙的種族跟我們玉虛宇宙必然相對應。

鼠面人:等等,我們現在可不是在討論什麼平行宇宙,我們還是先弄清這個傢伙從哪裏來的,跟玉瑞那傢伙有沒有關係吧!

八戒:(驚愕)你們這裏也有叫玉瑞的?

虎麪人:什麼意思?你們的宇宙也有玉瑞?

八戒:對啊,對啊!我們那裏有個“金槍太子”,就叫玉瑞,那可是個大壞蛋!

龍麪人:(嘀咕)奇怪,我們這個玉瑞,也是綽號“金槍太子”,也是個大壞蛋!

八戒:啊?這麼巧!

虎麪人:別岔開話題,我不管你們那個玉瑞是怎麼回事,你來我們這裏到底有什麼事?

聽虎麪人這麼問,八戒才猛然想起自己還有任務,急忙看手錶。幸好,此處與太空時間並不同步,都已經過去這麼久,居然還有三十多分鐘時間可用。八戒忙問:“我有個朋友,似乎也闖到你們這裏了,你們有沒有聽說一個叫‘悟空’的猿族人?”

赤魂武士們面面相覷,互相搖搖頭,好像對“悟空”這個名字很陌生。

突然,大地猛烈震撼起來,赤魂武士頓時變得極其緊張。八戒感覺頭頂一亮,屋頂居然出現一個天窗,幾個赤魂武士接連跳下,面具分別是猴、牛、兔。其實,剛纔龍虎戰士與八戒也是這樣進入“赤魂殿”。

八戒一見那猴麪人,雙眼立時發亮,因爲猴麪人手中的武器似乎就是金箍棒。八戒急忙奔過去喊:“悟空,是你嗎?我可找到你了!”

猴麪人似乎根本不懂八戒在說什麼,他摘掉了面具,竟然是一名震旦後裔。

八戒:(尷尬)你,你不是悟空。

猴麪人:我當然不是昔日大英雄悟空,你又是誰?(問同伴們)這傢伙哪來的?

龍麪人:他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連玉虛宇宙是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是個從蟲洞誤入這裏的時空旅行者。

猴麪人:玉瑞又帶着怪物來搗亂了,這次是泰坦巨人。咱們暫時顧不上他,先把他關起來!

八戒正要抗議,鼠面人扔出一條光索,捆起八戒飛身就走,八戒像個半空懸浮的風箏般,直接被扔到一間牢房裏。光索又隨之解開。等八戒明白過來,鼠面人早已不知去向,八戒急地連連呼喊“冤枉”。

“別喊了,他們去保衛家鄉了,顧不上你了!”蒼老的聲音從對面牢房傳來,只見一位震旦族老人正悠閒地睡在牀上,奇怪的是,那間牢房並沒有鎖門。

八戒:你是誰?你也是被關進來的?

老人:我不是被關進來的,是住進來的!

八戒:(不滿)你騙誰啊?哪有住牢房的?

老人:這座城市裏的所有住房,都是給勞動者與家屬準備的,只有爲玉虛宇宙社會文明發展付出努力的人,纔有資格積攢到“人才點”得到住房。當然,如果是因爲受到了壓制被剝奪了勞動貢獻的權利,從而未能積攢足夠的“人才點”,可以提出上訴,從而得到公正的處理、專業的考驗以及重新勞動的機會。我就是不知道自己可以爲這個城市付出什麼樣的勞動,不願意跟勞動者搶住房,所以乾脆申請來住牢房。

八戒:(不屑)你還真是有病啊!看你年紀這麼大了,當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們就這麼過河拆橋?

老人:(大笑)哈哈哈,你所謂的苦勞,是指蹉跎歲月混日子吧?在玉虛宇宙中,這可不是勞動,而是“惰性瀆職罪”,那會被送去強制勞動的。在這裏,每個人都會得到公平的對待,每個人都能根據自身天賦、特長、意願,因人制宜被培養成優秀的勞動者,從事農業、工業、文化、國防、服務業等不同工作,從而得到建功立業的機會。退休老人依然可以享受“勞動卡”待遇,還不能工作的兒童使用“兒童”卡。實在缺乏勞動能力的人,纔會被髮給“社會福利卡”,享受最基本的生存待遇。但是那樣的人實在太少了,因爲這裏醫學十分發達,幾乎沒有治療不好的病,管理者也處處爲公民生理與心理着想,最大程度減少了殘廢與精神疾病的可能。所以,這裏大部分是勞動者,很少有坐享福利者,勞動者只有功勞,沒有苦勞。

八戒:那……那你怎麼……

老人:我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沒得到“勞動卡”。但是在這個宇宙中,靠“社會福利卡”生活的人,會產生極強自卑感,所以我寧願在牢房裏生活,也不想享受那樣的“殊榮”!

八戒:你是不是有病啊?

老人:呵呵,在這裏不像我這樣想的人,纔是真的有病!

大地又是一陣震動,老人神情愈加嚴肅起來:“看起來,這次玉瑞派來的敵人很強大啊!不知道孩子們能不能應付,我要出去看看!”

八戒急忙求老人放他出去,最後連“爺爺”都喊了出來。老人實在受不了八戒的肉麻求情,還是打開了牢房光壁門。八戒急忙跟老人走出無人看守的“赤魂殿”,讓八戒不解地是,這大殿明明有門,爲什麼赤魂武士們好像根本不屑走?

不過,八戒顧不上考慮這麼無聊的問題,他趁老人不注意,直接溜了號,不管老人怎麼招呼,他頭也不回地狂奔而去。其實也不能怪八戒,手錶上又少了幾分鐘,再找不到悟空,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八戒像個沒頭蒼蠅般亂闖着,他不敢進城,唯恐再陷入人民組成的汪洋大海之中,他只有跑向遠離都市的郊區。遠處不時傳來戰鬥聲,而且是來自市區方向,八戒暗暗慶幸自己明智的選擇,否則一定會置身危險之中。

他看看手錶,沒想到只剩下十五分鐘,這時間比例不對啊!難道亞空間的時間正在自動與外界同步?這可怎麼辦?悟空還沒有下落啊!如果那阿烈狠心不放八戒回去,難道就真要永遠迷失在這偷懶混日子都不被允許的世界嗎?

八戒正不知所措,忽然看到前方几個人向自己走來,他定睛一看,心中大喫一驚。因爲,爲首者的相貌,他不止一次在彌羅國新聞中見過,那人正是“金槍太子”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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