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年的戀情

【鄭重聲明:此文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我從來沒有關注過本命年,就像我從來不關注年紀!女人嗎、得學會享受,至少學會自己愛自己,只是當我還沒有學會愛自己的年紀就遇到了他。

他叫魏海軍,魏叔的兒子。認識他在2009年5月7日,我的生日還有我的本命年。當時我沒有想到我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不過是魏叔帶着他來家裏給我慶生,一起吃了個團圓飯,似乎就像是我們訂了婚,其實也不算是吧!在我的記憶中,最多屬於相親。

我心裏從來不排斥相親,雖然我沒有結婚的慾望。我對於相親其實也只是覺得好玩。那年三姐通過相親認識了現在的姐夫,我其實挺羨慕她的,找了一個幫領導開車的好人家,而且聽說他爸以前是當官的 ,是煤礦勞資科的科長。當然,當三姐與開車的男子確定關係後,他爸已經退了休。

都說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爸也是這樣,當時三姐答應跟他談朋友的要求就是要他家給安排工作,後來他家做到了,三姐就爲了工作方便,也沒有訂婚就住進了他家。後來姐姐毫無意外的成爲了他們家的媳婦。

他家給三姐安排的工作是在尚莊一小做語文老師。這樣的單位在當時不是後臺硬,三姐是進不去的 ,雖然她是中專畢業,但是即便如此,當時也還有很多大學畢業也進不了與自己專業對口的單位,何況這是國營企業單位,真正的金飯碗。

不過三姐沒有上幾天班就後悔了,他後悔的不是她的工作,而是在讀中專時,在學校聯誼會認識了一個華東交大的高材生吳用,兩人一見鍾情,並私下確定了戀愛關係。只是三姐與吳用同年畢業後,吳用回了浙江老家找工作,三姐回了江西豐礦找工作。或許因爲彼此都忙碌,音訊就斷了幾個月。

吳用那邊沒有消息 ,家裏找工作到處碰壁,讓三姐心灰意冷。可是大家誰都愛莫能助。因爲我們老爹老媽在煤礦工作一輩子,因爲沒有文化,只能出賣體力。母親這輩子獲得的最高的榮譽就是家裏整牆面的優秀先進工作者的稱呼,她的這些榮譽並沒有給她的兒女帶來多少實質性好處,當然兒女們,其實還是因爲有這樣優秀的母親而感到驕傲的!

幫三姐做媒的是二姐的朋友,三姐是我家六個兄弟姐妹中長相最美,身材最好的姑娘,性格也最溫柔的姑娘,雖然男方對女方的要求很多,媒人帶着三姐一出現在男方家裏,男方家裏一眼就相中了。

後來三姐後悔了,她大學談的男朋友寫信讓她去浙江。大姐與二姐認爲,如果他真的喜歡三姐應該來家一趟 那麼二姐再跟他走就名正言順的了 ,可是他說忙沒來 ,大姐與二姐自然就勸三姐別去,因爲她在尚一礦已經有了穩定的工作,她們都覺得如果他真愛她,再忙都應該來家裏走一趟再帶走了。

我當時覺得三姐太傻,心想是我,我纔不顧那樣多,一定帶個姊妹去浙江考察一下。當然,家裏六個孩子,我雖然是小五,但是老爹坐車出遠門,總是愛帶上我,所以家中六個孩子我最疲,也膽最大,她們不敢做的,我都敢,我曾經在廣東佛山五星級酒店打工時,在傍晚與同事在火車軌道旁散步,兩個弱小的女孩子被四個高大的劫匪控制,其中一個劫匪的尖刀頂着我的後背,我居然一點也不害怕,最後還是我乘着看着我的劫匪看他同伴搜我朋友的口袋,搶她的手錶的時候,我以極快的速度彎腰撿地上的抓把石頭砸向他們成功脫險。其實我當時慫恿她去浙江,可是她聽從了大姐與二姐的建議,又因爲她住進了男方家裏,就無奈的結束了這段戀情。

而魏海軍對於我來說,我們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他其實性格跟我一樣 ,我們都不愛說話 ,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經常來找我,或許大家都覺得我們是一對兒 ,於是我們自然而然的覺得自己是一對兒了。

他的爹跟我的爹都是煤礦工人。只是他的爹在煤礦上幫辦公樓的領導端茶,閒時,也會伺弄辦公大樓的花草。礦長有一次去別的礦區做交流,回來發現,還是自己的礦區更加令人滿意,當然,就看看辦公大樓的迎客松,修剪得像一個寶塔似的,就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來龍珠煤礦做交流報告的煤礦老總的稱讚。於是湯礦長一高興,把負責礦區人事部李經理找來一問,才知道這是在辦工樓端茶遞水的老魏業餘時間給打理出來的,於是,湯礦長一高興說道:“老魏可是人才呀!以後讓他專職打理辦公樓的花草吧!”

就這樣老魏就高升了,成爲了辦公樓打理辦公樓的主管,他手下還分派了幾個勤雜工,由他負責安排整個園區的園林規劃。雖然說老魏是個從鄉下招工來煤礦的土渣子,可是老魏並不土。因爲他還在鄉下種地時,有空了就喜歡在家門口伺弄一些花草,那時大家都叫他花農,他就當別人在表揚他,他就笑笑不說話。

花農老魏還是很愛學習的!他不愛老婆,一門心思就花在種花上。“你真是個沒有用的老頭”老婆劉翠花就那樣說了一句,老魏就恨上了她,莫名其妙的就揍了她一頓。

都說野雞打得翩翩飛,家雞打得團團轉,老魏個子雖然不高,也才一米六三的樣子,可是身體可精壯了,他跟目光短淺的劉翠花不一樣,她每天除了做些農活,就在家門口養一些小雞,只是劉翠花養小雞也沒有那樣多城裏人的歪心思。說什麼,“公雞打鳴咯咯叫,好像姑娘在唱歌。”在劉翠花眼裏,雞就是雞嗎?哪裏來的那樣多花花腸子,小雞喫石子,碎米,剩飯的,有時候帶回一些地裏的黃了的菜葉子隨便丟到院子裏讓小雞啄食,小雞慢慢就變成母雞,然後生蛋,想吃了,自己就拿兩個到鍋裏炒些韭菜,捨不得吃了,就攢起來到街邊去換兩個錢,逢年過節的還可以買幾兩肉回來打牙祭。

劉翠花不喜歡老魏養花,她養的雞還經常啄食老魏種的花,這讓老魏非常不開心,他跟劉翠花也沒說啥話好說的,不高興了,劉翠花在他身邊,他也不說什麼,上去一巴掌,然後說:“你個死女人,你養的雞瞎了眼,莫非你也瞎了眼,老子養的花又讓它們啄了,它們怎麼不啄瞎你的眼。”就這樣,老魏的家暴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別看他整天笑嘻嘻的揹着手走街串巷的,村裏人的娘們都怕他,怕言語上招惹到他,也被他踹一腳。就因爲這樣,龍珠煤礦招工指標毫不例外的就落到他頭上。

我爹與老魏同齡,都是從鄉里走出來的,不過我們家是南湖村,老魏是北湖村,這是兩個毗鄰的村落,他們在龍珠煤礦相遇,相似的鄉音,自然就成爲了兄弟經常在一起喝酒。

老爹的性格跟老魏的性格很相似,有是老鄉,我老爹打我媽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他們兩個男人在一起討論這個問題總是很愉快。

老魏有一個兒子,叫魏海軍,有個女兒叫魏靈芝。魏海軍18歲,那年牛年我16歲。遇到了18歲的魏海軍。

魏海軍長得很帥1米七的個子。我個子比較矮才1米55,雖然是這樣,老魏還是很喜歡我,他說我比他靈兒乖巧多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乖巧不乖巧,但是其實喜歡笑,就不愛說話。

大概是因爲從小總是看老爹打母親,我就不愛說話了,我甚至覺得自己愛笑也是傻笑。

老魏,對了應該叫魏叔,他或許因爲我話不多,很文靜就喜歡上了我,於是他就把魏海軍帶來家裏讓我們在一起玩,魏叔對我爹的稱呼也改變了,他不再叫他老李,而改稱親家。

我對魏海軍沒有特別的好感,也並無差評,我們兩個其實真的很像,他似乎也喜歡笑,他也不愛說話,要說我們在一起玩,其實也沒有一起出去壓馬路,他從來不在夜裏來找我,白天他來,他就在我的臥室裏坐着,門半掩着,並不說話。

有時候覺得確實挺尷尬的,因爲我們兩個,他坐在衣櫃旁邊的竹椅上,我坐在牀上,我們唯一的交流就是我在臥室裏要麼放大哥買的收錄機,隨機聽什麼 要麼我就放留聲機,聽四季歌或者紫竹調。他默默的坐着,我默默的聽着,彷彿我們在用音樂交流情感,事實上,我幾乎不去猜測他在想什麼?也不想跟他說些什麼,我們兩個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交流。

魏叔很喜歡我,雖然我們並沒有到法定的結婚年紀,但是他很確定我一定會成爲他的兒媳婦 ,他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老爹讓我們訂婚,老爹說隨我 ,我不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魏叔只好耐心的等我開口,畢竟我才十六歲 他說查過黃曆 本命年是不好結婚的,他一直想先定下來再說。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走,一晃我跟魏海軍相處了半年。魏叔有着急了,他跟我談話,說他花錢爲魏海軍託了關係讓他去當兵。他說魏海軍去了部隊 爭取考上軍校,幾年後他退伍回來,他就是軍官,我就是軍官的妻子,夫榮妻貴,可我一點也不喜歡軍人,也沒有想過要當軍官的妻子,當然,離別的那一天終於還是來到了。

“咚咚咚”“咚咚咚”門口傳來像啄木鳥的敲樹的聲音讓我快速的從牀上被窩裏鑽了出來,穿着睡衣睡褲,頭髮亂得像雞窩一樣,隨便從牀邊扯了一件外套就從臥室去客廳開門。

開門後的結果是兩個人都呆住了,穿着軍裝帥氣的魏海軍站在蓬頭垢面的我面前,我瞬間羞燥得面色通紅,恨不得面前有個地縫裂開來,我就直接鑽了進去,然而那一刻他怔怔的看着我法呆,臉上也立刻羞燥得通紅,彷彿是他衣裝不整的他站在光彩靚麗的我面前,他從來沒有見過我的這個樣子,我自然也沒有見過他英氣逼人的樣子。那一刻我們兩個呆若木雞,他沒有轉身,我也沒有躲 ,只是兩個人的面色都漸漸的從紅褪到白。當然,那一刻打破尷尬的是我 。

“嗯!你這是…”我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明知故問道。

“嗯!是的,我今天去部隊”他彷彿立刻明白了自己來的目的回答道。

“好的!那麼祝你一路順風”我的心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狀態,語氣很淡定,並不再慌張。

“好的 ,那我走了,你,保重!”他似乎鼓足勇氣擡起頭看看我,說完話又立刻低下頭,看着地下,他的面色依然一陣紅一陣白。

“好的”我已經不在羞愧的擡起頭很淡定的用簡短的兩個字,回答了此時的我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狀態,很自然的用手當梳子似的理了理頭髮。

“好的”他把我的話,簡單的重複了一遍,似乎在鼓舞自己。然後他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嗖的一聲站直身子,雙腳啪的一聲立正閉攏,忽然他的右手又啪的一聲莊嚴又神聖的舉到頭頂,給我行了一個軍禮,他再不說話,立刻轉身就朝院門外走去,外面正下着鵝毛大雪,而他的聲音就這樣的消失在雪地裏。

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他。這並不是他沒有回來看我 ,是我一直躲着不願意見他。

魏叔在走後半年曾經微笑着看着我說:“馨,你想不想去部隊看看他 ,正好我那邊有一個女孩子要去部隊看她未婚夫,他跟海軍是同批去參的軍!”魏叔的話像一塊大石頭般砸到我心裏,我聽完他的話,面色發白,心跳加快 ,因爲他不知道在魏海軍去部隊後不給我來過一封信,他在信中把我的名字都寫錯了 ,我狠狠的把他罵了一頓,然後把自己的各種毛病七葷八素似的亂寫一通,說是自己配不上他,說是分手 ,讓他再也不要寫信給我。

後來我去另一個煤礦工作。大哥是那個煤礦貿易公司的副經理  ,他安排我在他公司做了一名營業員。在後來的一些日子我回過家,都是母親找了各種藉口讓我回家。當然,我每次一回到家,他居然也到了家,只是我不知道爲什麼並不願意見他 ,我每次對他都有第六感似的,或許是他標準的軍人腳步帶着一股強烈的迅風衝擊到我的心,他幾乎每次剛踏進我家院子,就有風提前來通知了我似的,於是我就迫不及待的從我家後院的高大的圍牆爬了出去溜走了。

就這樣我們沒有再聯繫。後來他真的考上了軍校,並像魏叔期望的那樣當上了軍官,並娶了別的女人,那個女人後來當上了軍官的老婆。但是他們生活並不和美,因爲後來的他繼承了他爸的壞脾氣,也學會了打老婆,後來兩個人離了婚,他再婚又在35歲那年娶了一個四川籍18歲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後來便漸漸的失去了他的消息。

後來的我嫁了一名商人,過着顛沛流離的生活。

我們就這樣結束了本命年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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