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星途》第十四卷 第三章 尋找湘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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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虎軍的戰鬥機始終未能追趕上雷震子,也不知道這位玉虛高手身上安裝了什麼設備,任何雷達都別想找到他的蹤跡。雷震子先是飛入宇宙,又返回大氣層,他幾乎是貼着海面低空飛行,趁夜色已黑,悄悄潛進智淵城。

雷震子雙腳一落地,翅膀立即消失,原來這翅膀並不是他與生俱來,而是異能產物,可以隨主人心意出現或隱沒。即便沒有了雙翼,雷震子也不敢大意,他現在的面容比車遲國任何明星都更引人注目,稍有不慎就會遭到追捕。

好在雷震子在漫長的歲月中非但沒有衰老,身手反而更加敏捷,對戰經驗也愈加豐富。所以,縱然街道上怒龍軍士兵來來往往、川流不息,卻沒有任何人發覺他們正通緝的玉虛第二要犯,剛剛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

雷震子穿過幾條街道,進入一棟剛剛被軍人搜查過的兩層小別墅。別墅主人是位容貌平常的震旦族女子,她聽到特殊敲門聲,立即知道是雷震子來了,急忙開門放對方進來。

雷震子:(關切)怎麼樣,佩娘,沒有人爲難你吧?

佩娘:(微笑)放心,在這亂世裏,我這副醜模樣反而保護了我。(神色又漸漸悲憤)聽說城西又有一個漂亮的震旦族女孩兒被幾個獸人士兵糟蹋了,事後她自殺了,可惜我沒能及時趕過去救她!

雷震子:(強抑憤怒,安慰好友)是我對他們不夠狠,纔出現這種事。這個仇,我一定跟怒虎軍算賬!他們每殺一個無辜的人,我就讓他們付出十條性命。直至他們不敢再傷害無辜爲止。你沒有出頭,也未必是壞事,如果你都暴露了,我們這個點就完了!

佩娘:(憂愁)以殺止殺,畢竟治標不治本。唉,湘勞找不到,我們又遭遇了這麼大的損失,人民現在只能任由霍律、翔玉之流來奴役了!這跟在舊政府統治下的狀況有什麼區別?

雷震子:(怒)更可惡的是貞元國這些叛徒,他們居然派什麼交流團來跟霍律那個劊子手勾勾搭搭,他們難道不知道霍律手上有多少玉虛傳人的鮮血嗎?難道凌煙社不是跟西野門一樣,都是玉虛信徒嗎?叛徒,他們都是叛徒!

佩娘:別這麼說,星際外交不是那麼簡單,貞元國畢竟是一個宇宙大國,貞元政府的一舉一動都會對本國在宇宙中的形象有所影響。他們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不派正式外交使團來,只派個文化交流團來探虛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呀,就是太沖動了!……對了,如果能找到湘勞,能不能將他先送到貞元國去?……

雷震子:你想什麼呢?貞元國那羣膽小鬼,他們怎麼敢收留湘勞?

佩娘:就算不敢收留湘勞,至少也能安排將湘勞轉移到漢光或者大周吧?

雷震子:漢光就別想了,那個國家現在有太多隱患,那些“灰羽”胡鬧得也夠了。大周……大周在宇宙的另一端,離這裏很遠,雖然窮了點,沒有貞元國有錢,到也是個保護湘勞的好地方。如果以貞元國作中轉站,應該問題不大。可惜,我在大周的老朋友都陸續去世了,剩不下幾個了。但除了大周,確實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佩娘:那不如你去找貞元人商量一下,讓他們帶湘勞離開。

雷震子:(笑)佩娘你糊塗了,我們可是連湘勞都沒找到吶!

佩娘:(頓時沮喪)是啊,我們還沒找到湘勞吶!他到底在哪裏?

雷震子:我原來以爲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或許湘勞是藏在五鳳城,結果一無所獲。或許我原來的判斷是對的,八景與玉虛在金烏星系曾經是盟友,我還是應該去三清市找找。

佩娘:但是我怕怒龍軍已經派出了高手去,你的舊傷太多,萬一關鍵時刻……

雷震子:放心吧!這傷痛只能讓我更精神,我的實力你不必擔心。

佩娘:你啊!別太自信了。你雖然厲害,但是你跟怒虎軍戰鬥了太多次,他們的高手一直在觀察你,卻始終沒有出手。只怕你的招數他們都摸清楚了。異能對決,一旦知道了對方的底細,就算對方修煉異能時間很長,只要摸對了路子,一樣可以克服敵人。別忘了,那霍律本身就深不可測,他手下還有“四大獸王”鹿力、羊力、霧君、風婆,他們可能等待着一招制服你的機會,你千萬要小心啊!

雷震子:沒問題,如果真有什麼意外,我相信八景會幫助我的,畢竟玉虛和八景是朋友。好了,我現在就走。(起身就要離去)

佩娘:(急忙喊住)等等!

雷震子:(止步,驚疑回身)怎麼?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佩娘:(嚅嚅)不,我是說……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多休息休息吧!等天快亮再走,好嗎?

雷震子:(着急)嗨,還休息什麼?我多磨蹭一分鐘,湘勞就多一分危險,我不累!

當雷震子匆匆離去,悵然若失的佩娘忍不住自言自語:“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呢?……”

此刻,在五鳳城星際機場,不知多少雙眼睛通過不同途徑緊盯着“白龍號”,他們都是怒虎軍佈置的密探。霍律最擔心的是,文化交流團成員偷偷跟當地玉虛組織聯繫上,至少在找到湘勞之前,決不能發生這種事情。

可是,誰能想到,雖然夜色下的機場燈光明亮。但在衆目睽睽之下,一隻小飛蟲從容離開了機場,卻無人發覺。等到它飛入雲霄,立即變回悟空原貌。

俯瞰着巴掌大的機場,悟空冷笑說聲:“一羣傻瓜”,隨即他翻出一個跟頭,雖然不能縱橫星際,卻一樣可以在大氣層中遠行十萬八千里。

當然,悟空不是盲目飛行,雷震子的異能氣息對於“心眼”來說實在太過明顯,即便分別處於兩個城市,悟空依然清清楚楚地感應到對方的大體位置。雖然雷震子隨後開始加速移動,悟空始終準確地向着雷震子方向追去。

雷震子固然沒有“心眼”,但悟空急速接近,其異能氣息自然也會被雷震子感應到。他立即就地轉身,停止前進,緊握金光棍在手,等待悟空的到來。

兩大高手在空中接近,悟空立即看到對方的武器,急忙就地漂浮在空中,伸開雙手聲明:“雷震子,我不是來打架的,我是來幫你的!我也沒有跟蹤你哦,我能感應到你的異能氣息,所以纔會找過來。”

雷震子:(冷冷)哼,你個叛徒,能幫我什麼?

悟空:別那麼懷有敵意嘛!我和哪吒是朋友,你跟哪吒也是朋友,咱們還都是“玉虛”,應該也算朋友。我知道,你在這裏幫湘勞,我們也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湘勞確實是無辜的,都是玉虛傳人,我們不可能不幫的。

雷震子:你們貞元國不是怕得罪霍律嗎?爲了不得罪人不惜犧牲玉虛同道,你們也算是玉虛傳人嗎?

悟空:喂,老兄,講講道理,你在大周國西野門呆了那麼久,你見過的那麼多玉虛傳人中,難道個個都是好人嗎?不是聽說西野門出了個叛徒申公豹,還有個管鮮也不是好東西嗎?我們又不瞭解湘勞,現在霍律告他貪污公款,是真是假我們總要弄清楚,不能因爲他是玉虛傳人,就相信他是無辜的吧?

雷震子:……你居然還知道申公豹和管鮮的事?

悟空:大周開國的故事,對每個真正的“玉虛”來說,都是永遠不容磨滅的英雄傳奇。雖然現在很多人在否認你們的傳說、抹黑那段歷史,以達到徹底抹殺我們玉虛的目的。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這些真正英雄,不會忘記你們爲了信仰浴血奮戰的事蹟。當然,我們也會永遠記得申公豹和管鮮這兩個混蛋,引以爲戒,避免重蹈覆轍。

雷震子:(眼中不由泛出淚花)難得,難得,難得有人還記得我們這些老骨頭和我們的故事。

悟空:不過,雷震子大哥,我也曾經像你這樣衝動,因爲楊戩和哪吒爲彌羅國效力,而把他們當作叛徒,後來才知道他們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你也能將心比心,諒解貞元國和我們文化交流團的處境。就算要讓我們幫湘勞,你也要先說給我聽聽到底怎麼回事吧?

雷震子見悟空誠意拳拳,這纔將霍律如何發動政變、屠殺玉虛傳人、如何藉機大肆迫害車遲國震旦後裔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雷震子還另外說明,政變時他恰好來這裏訪友,纔會親身經歷這一切,絕不是道聽途說。至於“貪污公款”的罪名,雷震子並不知道藏寶地圖之事,只認爲這是霍律誣陷湘勞的罪名。

隨着雷震子的訴說,悟空愈加義憤填膺,恨不得立即殺了霍律給同道與無辜民衆報仇。但是在“玉虛宇宙”與這段時間來的經歷,讓悟空不再如當初那麼莽撞,雖然“齊天大聖”的自稱時常掛在嘴上,但他畢竟已經不再是當年以爲任何問題都可以用金箍棒解決的猴王。

悟空很明白,如果找不到湘勞,他和雷震子兩個人冒冒失失殺過去,根本就是師出無名,更不能得到車遲民衆的支持,即便能殺了霍律,也很難善後。於是,悟空決定與雷震子先往三清市,希望能夠找到湘勞的線索。

兩人一個扇動幻翼,一個施展“筋斗功”,相比較之下,當然悟空速度更快一些。不過,悟空根本就不知道三清市在哪裏,方向完全弄錯,他走得又快,雷震子根本來不及通知他。好在雷震子記得悟空說能感應異能氣息,所以他徑直飛往三清市。果然,悟空迅速又找了過來,不敢再炫耀異能,只有乖乖跟在雷震子身後。

兩位玉虛高手趁着夜幕混入城內,這裏同樣是被怒虎軍包圍,但是與智淵城不同的是,他們似乎規矩了許多,不敢胡來。此處的玉虛組織當然已經被徹底破壞,悟空和雷震子也不敢找過去,以免打草驚蛇。在悟空的建議下,他們兩人決定先去找八景領袖——羅宇。

羅宇是位大人物,他居住在一座貌似平凡、毫無保鏢守衛的平房裏。雖然平房普通,但八景教徒們對此地充滿敬意,怒虎軍人也不敢來騷擾。

纔剛剛天亮,這位當地“八景”領袖已經起牀,他在廳內滿懷憂慮地仰望天空,思緒萬千。本以爲隨着革命結束,社會都會歸於平靜,但沒想到和平沒有維持幾天,國家又陷入混亂之中。最渴望的事情終究沒有實現,令羅宇倍加失望。

就在羅宇陷入沉思時,突然他感到身後傳來兩股非常強烈的能量氣息,他一時間不敢動彈,唯恐露出破綻讓來者有機可乘。他冷聲問:“是翔玉僱你們來的,還是霍律派你們來的?”

“翔玉僱不起我們,霍律更沒資格將我們呼來喝去。”

沉悶聲音令羅宇頗感意外,他回身一看,與這兩人雖然從未相交,卻在電視新聞裏都看見過。說話者是最近大鬧車遲國的雷震子,旁邊那個猿族人則是貞元文化交流團成員之一的悟空。

羅宇對這兩人的出現並不意外,微笑說:“你們終於來了,請坐,要咖啡,還是茶?”

雷震子:我還真口渴了,我喝茶。

悟空:我也口渴了……有可樂嗎?

羅宇:可樂?……啊,那種宇宙間流行的冷飲啊!不好意思,我們八景主張養生之道,不提倡喝那種冷飲,還是喝熱的好。宇宙中有位震旦族的男明星,叫劉什麼的,多少年都不喝冷飲,身體保持得很好。所以,我建議……

悟空:(不耐煩)我喝了那麼多年的冷飲,身體也一向很好,你要不要跟我學啊?算了,拿涼白開給我就可以了。

羅宇找了半天,也沒有涼白開,只好倒了杯開水。口渴性急的悟空乾脆用異能將水中熱量排出少許,總算能喝上溫開水。當然,雷震子與悟空沒有忘記,他們不是來喝水的,加上兩個人性格耿直,三言兩語就聊到正題。

羅宇:(苦笑)實際上,五鳳城一出事,我就派人去救湘勞,但是他們都沒能回來……

雷震子:(驚)你的意思是湘勞與你派出的人都在五鳳城中陣亡了……(喃喃自語)不可能啊!如果湘勞已犧牲,爲什麼霍律還要通緝他?

羅宇:湘勞應該還活着,我的人確實犧牲了,但不是在五鳳城,而是在回谷市。

悟空:(疑惑)爲什麼會是在回谷市?

羅宇:政變發生的時候,玉虛信徒不計生死,將湘勞救出了五鳳城,並與我的人會合。但是霍律考慮到我們八景與玉虛的關係,所以封鎖了前往三清市的要道。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們只有就近前往回谷市。我的人想把湘勞下落告訴我,可惜他被人追殺,受了重傷,當我接到他電話時,他只來得及說“回谷”兩個字,就再也沒有動靜……(忍不住潸然淚下)

雷震子:(愧疚)唉,在開創大周的時候,你們八景就爲了我們玉虛大業,犧牲了不少人。沒想到如今在車遲國,還是需要你們做出這樣的犧牲。我們玉虛虧欠你們八景實在太多了!

羅宇:玉虛與八景本來就同屬鴻鈞,不用這麼見外。我們現在首先要考慮的,是把湘勞找回來。怒虎軍的人盯得我很緊,恐怕還需要麻煩你們去找湘勞,只要湘勞能在三清市露面,必然能力挽狂瀾。

悟空:(不解)爲什麼一定要在三清市露面?

羅宇:是這樣的,自從霍律政變,他們大肆屠殺玉虛信徒。我們暗中收容了不少“玉虛”,讓他們以八景弟子的身份藏在三清市。即便怒虎軍查出來,我們也會說這些人改變了信仰,投入了我八景,這樣霍律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畢竟他們不敢得罪我八景總部所在的彌羅國。可是,想要萬衆一心對抗霍律,必須讓湘勞來統領“玉虛”,我再統領“八景”,雙方共同合作,在三清市再舉義旗!

雷震子:好,我們現在就去回谷市找湘勞。

悟空:(忙攔)等等,沒有任何消息,我們就冒冒失失再闖龍潭虎穴,即便我能用變幻術改變大哥你的尊容,我們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在回谷市裏逛吧?

雷震子:(急)那我們也不能在這裏磨蹭時間啊!

悟空:你看你又衝動了,我相信羅宇先生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有吧?

羅宇:(笑)不愧是齊天大聖,夠聰明!我已經查出那位犧牲的八景弟子臨終前使用的電話,位於回谷市“輪陽大廈”前不遠處。同時,我通過怒虎軍中八景信徒,查出一件奇怪的事情。

悟空:讓我猜猜,那位犧牲的八景烈士,他被發現並被重傷的地方應該不是在輪陽大廈,而且距離比較遠吧?我猜他被發現時雖然受了傷,但至少不會馬上斃命,卻故意來到輪陽大廈比較引人注目的地方打電話給你,並在那裏犧牲在怒虎軍槍口下。

羅宇:(驚訝)你怎麼知道,他明明沒有受致命傷,卻故意吸引怒虎軍將他擊斃在輪陽大廈附近的公用電話亭裏?

悟空:直覺。

雷震子:(驚愕)悟空,你這是什麼直覺啊?居然能瞎蒙到這種地步!

悟空:啊……也不完全是瞎蒙,那位八景烈士既然自知必死,又想留下線索,必然會有所動作。既然他願意爲之付出生命,又怎麼會白白浪費自己的生命?

雷震子:(似乎領悟到什麼)你的意思是……

悟空:(斬釘截鐵)湘勞所在,肯定與“輪陽大廈”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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