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各自生活,也各自精彩

新疆作家刘亮程,被誉为“乡村哲学家”、“自然文学大师”和“20世纪中国最后一位散文家”,他的名字仿佛就是一个符号,代表着关于人与自然万物的关系。


他的文字朴素而丰富,干净又厚重,困苦中带有快乐,无助中夹杂着幸福。


他的散文集《我的孤独在人群中》就是这样一部作品,他一如既往地在滚滚荒漠和旷野中,寻找精神家园


在这部散文集中,刘亮程以第一视角讲述了一个叫虚土村的村庄里的人和事,他是孤独又远离人群的旁观者,也是目睹整个村庄变迁的亲历者和参与者。


全书一共分为三章,围绕着“我的”、“孤独”和“在人群中”三个主题展开叙述,叙事是按照时间的渐进和空间的延展来展开,展现了自己的人生地图和文学地理,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万物共生的自然世界。


同时,“我”的极度孤独感,力透纸背,渗透在字里行间,出现在每一个日升日落间。


在村子里生活得久了,就不再愿意去探访外面的世界,人们固守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村子里的生活一年年地变虚,比虚土更深地陷住人”。


可是,“我”作为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被开门声唤醒,而不是像更多人一样被鸡、狗、和驴叫醒的人,“我”对这个世界仍有好奇,“我”听到村庄里的开门声,我能够看到那些选择远行的人的背影。


“我”始终对生命怀有那份好奇,但又有一点保守,因此总是一边探究,一边说服自我


对于那些远离村子的背影,“我”在羡慕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到自己的特殊和孤独。


“我”的孤独,除了因为只有“我”被开门声叫醒,只有“我”对未来和生命感到新奇,还因为“我”发现自己的年龄太过尴尬,比我大的孩子不跟我玩耍,而比我小的孩子我又不喜欢。


年龄大的孩子都一个个走了。留在村庄的同龄人只剩下我一个。“我”认为自己的童年过去了,可和那些下地干活的大人相比,还差太多。


孤独的“我”被同龄人丢下,被大人丢下。没有人和“我”交流,没有人懂得“我”的心事。


“我”每天目送落日,追牛赶羊,好像无所事事又给自己找点闲事,因为“我”相信“我的每个行为都不同寻常地充满意义”。


“我”虽然渺小,做的事情也微不足道甚至被其他人不屑一顾,但“我”却想要改变这个村庄,尽管没人相信,没人理会,但“我”知道村庄懂得。


就这样,“我”每天都在为自己寻找活着的意义,来到中年。“我”的中年不知被谁过掉了,“我”看不见,也不知自己在度过谁的童年。


“我”就像被惊吓后四散逃跑的鸟,一边鸣叫着一边飞向远处。


多少年后,当“我”回忆年少的自己,再看看眼前的一切,才发现,时间改变了“我”,也改变了村庄的一切,这改变中,也有“我”的功劳。


除了禁锢住村里的人们,这个村子还充满了贫穷,“到处是饿睡着的人,路上、墙根、草垛,好多人一躺倒再睁不开眼睛,留给村庄的只有一场一场别人不知道的梦”。


为了摆脱贫穷,为了生存下去,人们只能离开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村庄,走在去往新疆的路上。


眼看着“走新疆的漫长道路,把好多人的腿走长,养成好走远路的毛病”,但没有人因此停住脚步,还在往远处走,不知疲倦地穿过别人的村庄,想要把自己的生命延长。


在虚土村,时光都变慢了,尤其是当“我”看到早晨的阳光穿过村子时。这里的时光慢得,连慢吞吞的蜗牛都赶上了它。


村庄把时间熬老了。


小时候,我们不停奔跑,甚至被时间拖着跑;长大后,我们想拖住时间,于是,我们用跑瘸的腿和望瞎的眼睛拖住时间。


我们向前跑,可是未来却离我们越来越远。因为时间在往后移动,我们看见的全是过去。你看,我们只能再时光中等待时光,等着好日子从远路上一天天朝着我们走来。


像以往的作品一样,在这部散文集中,刘亮程继续发出对生命的追问,又同时解答着生命之谜,表达着他自己的生命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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