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来时的意识流水帐

      已经很久没有下过一场雨了。这个冬天,也仅下过两场小雪而已,再远推一点,去年一整年都没降下过来一场像样的雨。

        不过,大地干渴的事实,已被冬天的寒冷凋敝悄悄地掩盖了。

        午休醒来,四肢还没有力量,意识也没有完全清醒,在床上躺了好久,精神和力量才重回身体。

        去上班,走出楼道门,才发现下雨了。天空昏暗,凉气袭人,水泥和柏油的地面上湿滑一片,空中落下的,不是雨,是细小的冰粒,俗称“雪肠子”,啪啪的打在地面上。

        在小区里买了5包“南京”香烟。顶风冒雪赶往学校。

        在办公室里处理完手头事务,站在窗外看雨,看雨中的行人,看雨中迷朦的雾气笼罩下的建筑和树木。

        各种花陆续开放。这种冷雨霏霏的天气,对花应该是一种摧残吧。

        准确的说,这天气应该叫雪加雪,我突然间想起了“桃花雪”,这名字真好听。

      然后摸出尘封的吉他,弹唱“滴答”这首歌,在这样的雨天,也算是应了景。手指肚上的茧早已消退,按在钢丝弦上有点疼,嗓子嘶哑,在香烟和岁月里被彻底毁去,可能还有新冠初愈的原因。

        音乐一直是我衷爱的东西,但在热爱和生存之间,只能让步于生存。繁忙的工作不止一次的中段了爱好。

        我没学过音乐,小时候没有学它的机会和途径,在大学里,自学了吉他和笛子,还练过儿童版的电子琴。

        生活允许的话,谁会中段自己的爱好?就像如果不是为了讨生活,谁会在这冷雨中行色匆匆?

        理想终于败给了碎银几两。

        六点考完勤回家,冰水打在脸上生痛,披上雨衣,风不时将前半部掀起,遮住了脸,多次被逼停。

        到家后,将上午的剩饭热一热,决定吃完步行去学校。

        夜已黑了下来,路灯光大亮,我撑着伞踏过红砖铺就的人行道,路边经雨洗过的冬青苍翠欲滴,在雪白的灯光下折射出润泽的光,绿色的冬青后是一排刚开始绽放的红花,红花的里边是一排更为高大的树,一律绽着白花,也是花苞居多,再往里贴着学校的围墙的,是比开白花的花树更加高大的树木,枝叶刚开始发去细芽,并无花朵,围墙上是去年留下的蔷薇。

        这些花木,除了冬青和别人告诉我的蔷薇,我一个都不认识,一则平时极少驻足,二则花草知识实在匮乏,我只认得当地的庄稼。

        青、红、白、黑,四种色彩由低到高依次排开,层次分明,在灯光和雨水中静默,倒也别有一番韵致!

        这韵致并不自然,多少显出一点人为斧凿的痕迹,我们看到的景色,正是设计者精心设计,想要我们看到的景色!

        应该说,我们眼里的风景都不真实,我们的见的一切都是别人刻意展示给我们的,所以,我们被太多的东西牵着走。

        慢慢地,我们就习惯了被蒙蔽,纵使偶尔人间清醒,也很快迷失于世俗红尘。

        这些,不影响观雨。

        辅导完已夜里十点多,我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在雨中,听着雨滴细密地敲打在伞面上,听着雨滴落在树草丛中发出的唽呖簌簌声,我感到世界无比地安静,一种朦胧神圣又不可言说的情绪渐渐滋生出来,似乎又找回了遗忘了很久的某种感受,某种丢在风中的心魂的悸动……

        这世界,需要一场大雨,需要一场能够洗去眼前迷雾、冲掉心中尘垢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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