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兩個故事

事業、家庭、愛情。當正能量將要耗盡的時候,這三個詞彙真讓人崩潰!

我承認我的心態開始不正常了,老想發火,老想揪住個人就幹一架。吵架,吵架,吵架!和客戶吵完和同事吵,和同事吵完上飯店吵,飯店出來和路人吵,吆輛出租車和司機一路吵,回到家裏和悶了一天也養精蓄銳多時的父母吵,房門一關電話追過來隔空和女友吵!

吵,吵,吵,吵!我簡直成了爆炒的乾煸辣椒——火辣、幹苦、焦黑!

摔了電話,摔上大門,我氣鼓鼓地出門,四周盡是焦糊色,恍惚還在滋滋地冒着黑煙。一時間,我竟然無處可去,氣鼓鼓地在院子裏無頭蒼蠅般亂兜圈,亂踢草。

“小夥子,和人吵架啦?”一把聲音突然在我背後響起,把我嚇了一跳。回頭只覺眼前一花,一朵非常燦爛的笑容浮現在白花花的濃霧中,好美!我看呆了。

“呀,你怎麼啦?沒嚇着你吧?”我甩甩腦袋定定神,是樓上的閻伯。我和他沒太多交集,屬於鄰居間那種熟悉的陌生人。但他一天到晚都樂呵呵的樣子還是引起過我的注意,後來想到他白髮銀鬚的樣子,估計早過了樂天知命的年紀,也就沒再往心裏去了。

“啊,是閻伯你啊!真不好意,我本來膽就小。”那樣的笑臉讓人不由地也陪上了笑臉。

“哈哈,本不想打擾,但看你好像氣瘋了的樣子,就過來看看。”他笑得更爽朗了。

不妙!不知道爲什麼,這笑聲竟然把剛纔美好的感覺笑沒了,我心底又泛起多重不爽,又想幹架了。罷!罷!今天到此爲止,不能再吵了。

“哦,沒事沒事!謝您老關心了。年輕人嘛,一會就好。看,我現在就好了。”我盡力擠穩那個幾乎是稍縱即逝的笑臉。

“那就好,那就好!我多事了。”他笑着說着轉身走了。

好險!他都沒完全轉過身去,我的無名火又把鼻子燒紅了。這個無聊老頭,吃飽了就愛管人家的閒事!我也轉身要走。

就在這一瞬間,我肚子裏咕嚕一聲翻了個泡泡,心裏被什麼觸動了一下。我認真凝視起這個老頭在夜幕中的背影。就在他拉開大樓鐵門的時候,我決定要和他談談。

“閻伯,閻伯!”奇怪,聽起來怎麼像第二個人在叫喚?

“哦,有事兒?”閻伯轉身問。

“這…”我猶豫了。

閻伯的身影也停頓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什麼。然後他輕輕關上鐵門,走過來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你也坐坐吧。你的事情我就不問了,你也不用說些什麼。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有種理論說人的一生會有很多拐點,所以我們纔不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命運。回過頭再看這一幕,我發現,閻伯講的這個故事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拐點。因爲從此,我的人生確實大不一樣了。

我比閻伯高兩個半頭,就算坐下也有大半個頭的差距。可是爲什麼現在回憶起來,我竟然像是一個坐在小板凳上的孩子撐着下巴聽完這個故事的呢?奇怪!

“知道嗎,以前我的脾氣非常暴躁!”

我沒出聲,心裏嘀咕:唉,老一輩的故事開頭總是這樣的,又要被洗腦了。

“我經常爲了一點小事就和人吵架。”

我嘴巴一撇:切。

“我已經記不得我最後一次吵架是因爲什麼原因了,但那次吵架吵得非常兇很,對方也是個吵架高手。”

我撅起嘴:喲,還武俠故事耶!

“我們吵得時間很長,很長…”他的聲音開始悠遠,似乎開始穿越了。

我有點不耐煩:拜託,有屁快放呀!

“呵呵,你別嫌我講話囉嗦啊。”

我心裏咯噔:這…

“也許因爲吵的時間太長了,我竟然開始分心。我口沒有停,手也咋呼咋呼地揮舞着,但心中卻非常奇怪自己怎麼好像非常享受這次吵架,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不時地遊蕩在胸口間。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就喜歡吵架。”

我的耳朵開始豎了起來:嗯,開始有點意思了。

“突然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整個人好像漂浮了起來。慢慢的,我開始看到自己和對方張牙舞爪的樣子。”說着,他看了我一眼。

我心念一動。

“沒錯,就像電影中人死了那樣。”

哎,被猜中了。不過這也太小兒科了吧。

“我正奇怪自己是不是被對方趁我不留意被打死了的時候。一陣哆嗦,我感覺自己被對方吸了進去,一睜眼,我直接面對面和自己吵着。”

“移魂大法!”我脫口而出,然後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嘿嘿,確實有點怪異。那你們最後誰吵贏了?”

“哈哈,確實奇怪。不過這還沒完,就那麼一會兒,我不由自主地在吵架的兩個人中換來換去。每換一次,我都發現對方無理,但明明剛纔理據充分的啊!在自己的身體裏我覺得對方欺人太甚,一轉過去,我又發現自己好委屈。”

“呵呵!”我傻傻地幹笑了起來。“然後呢?”

“這樣的轉換越來越快,但有一點是我在兩個身體裏的火氣都非常大,而且越換越快就越火大。最後我們兩個人——嗯,我想應該叫兩個身體吧,兩個身體都不出聲了,兩眼通紅滿面硃色。”

“那——那你感覺呢?被火燒沒了?”

“我突然間感到火氣沒了,全沒了。然後身體開始無限擴大,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情。不過很快我就感到無限擴大的身體碰一聲消失了,換上了另一種感覺。說來你也不信。”

“什麼感覺?”

“我即他人,他人即我!”

“那麼奇怪?”

“對啊。突然一把聲音如雷灌頂:‘誰在欺負你?誰在囂張?’我下意識地說:‘他!’一說完我就有點傻了:他是誰啊?那把聲音繼續提問:‘誰在委屈?’我無法出聲了。”

我只覺得信息量太大,有點當機的感覺。他也沉默着不出聲。

許久,他拍拍我後背,站起身來走了。我看着他那異樣的後背皺起了眉頭,怎麼感覺他周身在冒煙,在昇華?有一把聲音在空中飄浮着,我竟然一時半會兒分辨不出是他的還是我的:“這人啊,心要靜,眼要高,思要遠,慮要深。我即人,人即我。物是我心,心無一物!物是我心,心本無物!物是我心,心本非物…”

這個故事給我的觸動非常之大。也鑄就了我人生最大的拐點。

從此以後,我不斷咀嚼閻伯那句話:“我即他人,他人即我!” 然後就愛上了吵架,並熱衷於吵架!每次,我都能看透對方,抓住對方的火點猛烈灌油,自己卻躲在脣槍舌劍後面竊竊地歡快着。每次,我幾乎都是殺敵一千,自己毫髮不損!

我得意啊!和客戶吵,和同事吵,和父母兄弟姐妹女友甚至路人甲乙丙丁吵!吵個不停!那次讓我老闆摔門而去後,我恍惚間看到自己身體冒出了青煙。

直到有一天,我在大街上吵退一波又一波的警察,最後脖子上被打了一針,送進精神病院。他們的診斷結論是我得了躁狂性頑固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唉,誰能明白我的心?

我哈哈仰頭,對天長笑。

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也有另一說法:人生得意須盡歡!

燈光!音響!Music,please!

……

清脆的結他

亂彈亂彈着歌

未明內容在講什麼

從甜蜜的愛

到炎夏之吻

都愛得着魔

時間愉快掠過

有理想但是傻

也都不錯

直到在某一天

唱盡無盡愛歌

能感動有XX

會是這樣多

從前曾相戀的失戀的小夥子

唱每一首歌一個故事

道盡離合悲歡幾個字

完全來自過去那日子

猶如人生之歌一開始不休止

唱每一首歌一個故事

爲着前路永遠衝刺

……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