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都穿過的童裝

前兩天回家,趕上母親又在收拾我們小時候的舊衣服。

已經二十多年的老舊衣服了,母親一直都壓在箱子裏不捨得丟棄,每到換季找衣服的時候就會一起翻出來看一看曬一曬再小心的收起來。

                                            01

我也興致勃勃的跟翻找,好多衣服都沒有印象了,母親卻一件一件都記得,興致盎然的講着:

“這件裙子是你姨買的,當時很時髦的樣子,你們都很喜歡,你姐穿了你又穿”

“這個帽子是你滿月時候外婆用手絹做的,沒戴幾天就小了”

“這個毛衣是我用你爸的舊毛衣拆了毛線給你織的,你看現在還好好的,以前的東西質量就是好啊”
。。。
“這個,這個,這個我知道” 我興奮的抓着翻找出來的大花棉襖叫到。

記得小時候的冬天特別的冷,會下很大的雪,結厚厚的冰,屋檐上會懸着一個一個的冰溜子,院子裏的水管也常常凍的流不出水來。

我們這些野孩子最喜歡下雪天,會打雪仗堆雪人,渴了抓起一把雪就當水吃了,冰冰的的雪一進嘴裏就融化掉了,順着咽喉流進肚子裏,冷的人直打激靈顫。

那時村裏的孩子到了冬天手上都會長凍瘡,胖胖的小手腫的圓圓的還特別癢,常會被抓爛。

不知道聽誰說燕子的糞便可以治凍瘡,我們就猴高爬低地收集了好多便便,放到盆子裏,用熱水一衝,一個一個排隊來洗手。

療效自不必說了,小時候誰還沒幹過幾件蠢事呢?

                                             02

這麼冷的冬天,哪裏還有秋褲什麼事?必須是棉衣棉褲加棉鞋啊!這件棉襖幾乎就是我整個童年的冬服。

那時家裏窮,棉襖都是母親親手做的,摘棉花,彈棉花,製成一捲一捲薄薄的棉絮子。做衣服的時候就把棉絮一層一層的往裁好的布料上鋪,整整齊齊的,邊鋪邊壓,感覺厚度足夠了才能作罷。然後再縫起來做成衣服的樣子。

來年小了就往衣襬下面續上一截,袖口上再續上一截,髒掉的領口子換塊新布頭,就是新的冬衣。

就這樣縫縫補補陪我過了一個又一個寒冷的冬天。

棉襖可以一年續一年,棉褲也就沒那麼好辦了,因爲個子長得快嘛。但是能穿一件新棉褲那也是不容易的。

有一年是實在長得快了,都比家姐個頭高了,再穿不上她的剩褲子了。母親終於也給我做了一條新棉褲,穿上那叫一個暖和啊。

                                            03

村裏有條河,叫做涑水河。本是正經的河流一條,卻因爲上游造紙廠排污而變成了污水河。

從記事起,那河水就是黑色的,發着一股濃烈的惡臭,竟連最猖獗的蒼蠅蚊子都不敢靠近的。可它就是橫穿於村子中央,刺鼻的味道籠罩着整個村莊,蠻橫的流淌了二十多年。

直到前兩年纔有相關部門來勘察處理。

河邊的小路,就是我們上下學的必經路。

那天,我穿着新做的棉褲,特別的傲氣,放學路上和小夥伴們看着月亮吵了起來。

因爲有個同學說,月亮一直在跟着他走,他走月亮走,他停月亮停。可是我明明看着月亮是跟着我走的啊,我們一遍一遍的實驗,可都覺得自己的是正確的,就這樣七嘴八舌的吵了一架,誰都不理誰了。

                                     04

這時我看見涑水河面上漂着好多的玉米杆子,堆砌在一起就像有人專門搭的一座浮橋。爲了扳回一局我就說,那玉米杆子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着爲了過河用的,其他人卻不相信,說是自己漂着的爛杆子過不去人。

爲了證明自己的說法,我大膽的決定從玉米杆子上走過到河對岸給他們看看!反正河裏結着冰不怕被沖走。

我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河岸邊,一腳踏上了“玉米橋”,一步一步往前挪了好幾步,扭過頭來正要嘚瑟的時候,突然橋斷了,我兩腳直接跌進了臭水河裏,還好表面是冰沒被沖走。

小夥伴們趕緊下來,你一把我一把的把我拉起了出來。

人是沒事了,可是我的兩個褲腿全溼了,一直到大腿都是冰冷冷黑乎乎薰死人的臭水。

我一看,我的新棉褲啊!回去怎麼跟母親交代啊?委屈的哭了起來

回家後,母親並沒有責備我,而是立即讓我脫了褲子,用熱水沖洗了身子,把我捂進了熱乎乎的被窩。

我不知道母親是用什麼辦法把那條臭褲子弄乾淨的,只是我再穿上的時候,它還是和最初一樣,特別暖和。

後來,我再也沒敢下去涑水河裏去玩過,即使真的結了厚厚的冰。

                                         05

小時候的四季總是特別分明,春天穿秋褲,秋天穿毛褲,冬天穿棉褲,夏天才穿裙子嘛。

現如今呢,冬天都可以穿着裙子,套個打底,漂漂亮亮的出門,哪還有棉襖棉褲的什麼機會呢?

不知道,你的童年,有沒有棉襖的記憶呢?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