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

昨晚,又夢到爺爺了,此時,白天的忙碌和喧囂,已經讓夢境模糊了再模糊,但仍清晰的記得,我又夢到爺爺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不由的感嘆,爺爺又來夢裏看我,從他去世以後,在這不到2個月的時間裏,這已經是第六次夢到了,有時是他去世後的哀傷,有時是他生命的尾聲,有時是他依然健朗矍鑠,侃侃而談,一如往昔。

由於工作在外,並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最後一次見他是去年的十一,因爲行程匆匆,也並沒有好好的聊一聊。常年在外上學,工作,特別是近些年,我和爺爺相處的時間並不很多,但是他對我的影響卻是非凡的。也許正因如此,纔會止不住的想念,纔會總是入了夢來。不知是否您也是在天堂裏想我,纔會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到我棲居的地方?

不知是何時留下來的風俗,親人去世,好像哭得聲音大且有腔調,才顯出不捨,真誠,想念和孝敬。可從知道您去世的那一刻,我說不出一句話,我只有心痛的啜泣,眼淚止不住的的流了又流。在我返回杭州的火車上,我已經病倒了,咳嗽,咽痛,發燒,眼睛也模糊不清,受了感染。

在蓋棺前,再看你一眼,原本高大清瘦的身軀,小的很多。我拿了一支柺杖,放在你的右手邊,希望天堂裏,能走的穩穩當當,漫步雲端。左邊放了你的眼鏡,一方印章,一卷宣紙,一支毛筆,一如生前你的牀頭,有你所用一切,你可以繼續做你喜歡的事,揮毫潑墨或靜心閱讀。

想起以前在你旁邊,幫你鎮紙,幫你磨墨,想起你提筆時候的全神貫注,我的屏息凝氣。想起完成一幅後,你總是放鬆很多,還給我解讀釋義。那時覺得,寫字真的不是想象的那般簡單,要有臂力,腕力,甚至全身都在提着一股氣。有羨慕,有崇敬,有自豪,也有感嘆。想起後來你已經筆力不濟,說寫的不如往日了的落寞和心酸。這時眼淚又忍不住來了,不時的回頭試去眼淚,怕打在你靜止的臉上。

當泥土一捧捧撒上墳冢,我才真正的意識到,你不能回來了,再也不能一起談天說地。可夢裏,還總是覺得您還活着,我走回家的巷子裏,你總是那麼衣衫整潔,慈祥而快樂的,坐在門口的石墩上,說:“每每,回來啦?”

就像《尋夢幻遊記裏》說的,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結,忘記纔是。所以,您還活着,在我的心裏,在我的想念裏,在我的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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