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風細雨不須歸 第三章 王小剛的手淫史

王小剛也有段手淫的歷史,用錢六的話來說就是:“所有男人的初夜都給了自己。”也正是這句話,讓錢六心安理得的無數次沉浸在自我陶醉的極樂與毀滅當中。

教會王小剛這件事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媽和親老子!在他十一歲那年,當他半夜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聽到耳邊傳來一陣牛一樣的喘息聲,他大叫道:“有鬼!”事實上,那個時候他們家太窮了,十一歲了他還不得不和一家人睡在一個炕上。他老子對這個大呼小叫的愣頭青的回答是:“老子生病了,喘不過氣來啦。”然後發出最後一次滿意的嚎叫聲。

王小剛的老子叫王鐵安,媽媽叫鄭紅。王鐵安是個地道的農民,娶來的老婆當然也是個農民。但是王鐵安從來不種地,他的偉大夢想是闖出這個村子,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年輕時候的他,永遠不愁吃喝的問題,他總對鄭紅說:“就算沒有錢,我們也餓不死的。”

起初鄭紅還是相信王鐵安的,可是後來,她只能狠狠的在她男人臉上抓出了三道血痕。那是2016年的小年,照例來說,王鐵安要將一兩百塊錢交到鄭紅手上的,可是王鐵安不僅沒有交上錢,還招惹了三個上門的債主。鄭紅的脾氣突然變得像地雷一樣,她拿着燒火棍追着那三個債主跑了足足有三裏地。

那晚,王鐵安蹲在牆角里,吧嗒吧嗒的抽着煙,鄭紅氣喘吁吁的從外面回來,撲上去抓花了他的臉,她的哭喊聲像一頂破鑼一樣驚醒了左鄰右舍的燈:“老孃不活啦……”

王鐵安捂着臉逃了出去,血液從指縫間流進了袖口裏,他跑出巷子後大罵:“臭婆娘,老子要宰了你,你給老子等着。”幾隻路過的家貓見證了他當時的耀武揚威,嚇得跳上了屋頂。

鄭紅抓傷王鐵安臉的時候,王小剛也在場。他被鄭紅突如其來的暴躁給鎮住了,王鐵安逃出屋子後,王小剛看着鄭紅癱坐在地上,頭髮散亂的樣子像是隻又舊又疏鬆的雞毛撣子。他想上去安慰一下媽媽,但他沒有。後來,鄭紅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像一個苦行的修行者一樣苦苦的想了好多事情,至於她想到了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當晚她腦海裏激烈的思想,造成了她次年的死亡。

事後的王鐵安並沒有變得本分起來,仍舊尋思着如何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家裏沒面了,就去賒一點,沒菜了,就厚着臉到別人家的地裏摘一點。他的雄心壯志被消磨在了想辦法賒賬和轉悠別人家的菜地上去了。

鄭紅自然還是要鬧的,她的吼聲與尖利的指甲將王鐵安摧殘得如同暴雨裏的花蕊一般破敗不堪。王鐵安放下狠話:“老子從來不打女人,不打女人……再打我,我可就動手了。”結果就是鄭紅更加兇悍的拿着燒火棍敲向了王鐵安的腦袋。

王鐵安倒在地上,鮮血從他開了口的頭皮裏不斷的滲出來。鄭紅揚着燒火棍不停的咒罵,直到看見王鐵安的眼睛裏變成一片虛無的時候,她才停止了咒罵,然後衝到巷子口大喊:“救人哪,快來人啊,鐵安被我打死啦……”

王鐵安並沒有死,他被穿着白大褂的人給救活了。他的腦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子要去外面闖一闖去!”這既是他的夢想,也是對鄭紅的心寒之話。

鄭紅突然安靜了,她勤快的把家裏收拾得規規整整,讓上門的村民紛紛爲她豎起了大拇指。即使王鐵安再如何的遊手好閒,她也再也沒有罵過他。王鐵安心想:真是邪了門了,這婆娘難道瘋了?

這年的夏天格外的漫長,王小剛每天要揹着有好幾個破洞的書包去村東頭上學,早上七點去,中午再回來,吃口飯再去學校,直到傍晚五點半才能結束單調的學校生活。王小剛記得,那天的中午,知了一聲也沒有叫,他吃了午飯便走上了去學校的路,他的左腳很準確的踩在了一坨巨大的新鮮的牛糞裏。他齜牙咧嘴的在路邊的磚頭上蹭着他的左腳——他必須回家洗個腳,重新換一雙乾淨的鞋才能去學校,否則同班的同學會捏着鼻子把他哄出來。

他是跛着腳回去的,像這種丟臉的事情,他是不敢聲張的。他悄悄的進了院子,悄悄的推開屋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幅費解的畫面:赤條條的鄭紅正和一個赤條條的男人扭動着身子,那個男人的鼻子裏發生了和王鐵安一樣的喘息聲。

王小剛的出現,完全出乎鄭紅的意料。她用牀單擋住那個男人的下體,並將兒子推出了門外。

片刻後,那個男人是光着屁股蛋子,捂着臉跑出去的。可是王小剛還是認出了那個男人,他是村東頭的王安國,就在去年,他老婆和一個從外地來的說着普通話的男人跑了。

那個年紀的王小剛,已經意識到,這種行爲實際上是一種背叛。他開始在課堂上思考他所看到的世界,他的頭支在瘦弱的胳膊上,炯炯的眼睛注視着窗戶外的某個空洞的物體上,直到講臺上老師以傲視羣雄的聲音叫道:“……王小剛……王小剛……我講到哪兒啦?……你給我站起來……”

王小剛還經常自言自語:“爲什麼要光着身子呢?”這是一個哲學性的問題。於是,他跑到田地裏,確認四下沒人的情況下,把自已脫個精光,當他低下頭,最能引起他注意的,便是胯間那個被他用來尿尿的東西。

也就是在這段日子裏,王小剛的身體像燒了大糞的野草一樣蓬勃的生長着,彷彿有一股無法宣泄的力量呼之欲出。直到他發現,他的身體在雙手的撫摸下不斷的顫抖、暈眩,那股力量終於被釋放了。

三個月後,王小剛的班主任李芬芳,氣喘吁吁的跑到了王小剛的家裏,指着王鐵安的鼻子數落起來:“……你們家孩子我是教不了了,他已經不再聽我的課啦……”她憤慨激昂的演說着,唾沫星子像炮彈一樣瞄準了王鐵安的臉進行轟炸。

王鐵安一邊抹掉臉上的唾液,一邊擼着袖子:“狗孃養的,簡直是太不像話了,簡直是比當年我的還不像話……狗孃養的!”

李芬芳的演講,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王鐵安完全被她的唾沫星子給征服了,於是決定教訓一下王小剛。他衝到院子裏找來鐵鍬,像抓住一隻雞似的提起他的兒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行,看你還敢不敢在課堂上走神……”大概是鐵鍬太重了,王鐵安在舉起鐵鍬的時候,手腕扭到了,痛得他哇哇亂叫,但他嘴上仍舊罵着:“……狗孃養的!”他仍了鐵鍬,從炕上拿過鄭紅的做衣服時用的木尺子,齜牙咧嘴道:“把褲子脫了!”

王小剛低着頭,一動也不動。他那個時候害怕極了。他的褲子被父親強行脫下來,露出一對光溜溜的屁股蛋子,木尺落在上面的時候,瞬間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血痕,並且跨越了屁股溝。王小剛感到鑽心的疼,他本能的張開了嘴,可是卻沒有叫出聲來。他怒視着父親,他在用他的眼睛反抗:我沒有錯。

越是這樣,王鐵安就打得越狠,每打一下,他都要罵一聲:“狗孃養的!”最後,是李芬芳制止了王鐵安,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突然將王小剛抱到一邊,繼續用她富饒的唾液攻擊他:“哪有你這當爹的?他還只是個孩子,何必呢!孩子的屁股都被你打出血了,你還不如狗孃養的呢……”

這時,鄭紅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當看到兒子的屁股的時候,她像一隻得了狂太病的瘋狗似的撲到了王鐵安身上:“王鐵安,我要你的命!”

木尺子從王鐵安手裏脫落,飛到了李芬芳的腦袋上。李芬芳喊叫道:“我再也不管你們家王小剛啦!”抹着眼淚離開了王小剛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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