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摳門女遇上朱允炆14

劉筱玉道:“可出事那天你還戴着?!”

嬋兒用勁咬着下脣,忽然抱着頭叫道:“我不知道……那簪子用了以後就丟不下……自有身孕以來,我胃口越來越好,嬋兒夢兒都說我胖了,衣裳都是新做的……我怕我越來越醜……張妃那天說,每次被寵幸後會腹痛,她說得沒錯。可是,痛的時候只要那簪子在,很快就不痛了!而且,我自有孕後,再戴簪子也不會……不會想殿下了。”

劉筱玉越聽越是心驚,道:“竟有這樣的簪子!都不知道你舅公從哪裏找來這麼恐怖的東西……”

嬋兒慢慢冷靜下來,咬着嘴脣定定坐着。她現在已經失去了孩子,失去了自己的身體,再追究這些以前的事有何用?她不知道,在前面等着她的是什麼?一切得靠眼前這個佔據了她身體的女人來決定。

嬋兒看着劉筱玉在那裏不知蹙眉苦思些什麼,忽然說道:“舅公哪裏找來的簪子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不像我。”

劉筱玉一時沒反應過來,奇道:“你說什麼?”

嬋兒道:“你外表的確和我從前一模一樣,可是,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察覺你我之間差別甚大。”

劉筱玉嚇了一跳,道:“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嚇我?”

嬋兒嘆道:“我嚇你做什麼?現在,我們的確如你所說,是一條船上的人。可是,如果換作我,我會說,我們生死攸關。你說的那些‘男女平等’、‘電腦’……我無法想象,可是,如果我們想好好地活下去,你必須完全真正地變成我,而不似如今這般形神不一。”

劉筱玉一窘,訕訕笑道:“我,我只是不太習慣你們說話這麼文謅謅的。”

嬋兒道:“不止說話,你走路、用膳、喝茶、行禮、看人看物的眼神……全都不對,都得好好學!”

劉筱玉:……

看人看物的眼神不對?不就是覺得你們都是很值錢的老古董嗎?

朱充炆看着面前的青色玉盒,裏面正放着那支讓劉筱玉膽顫心驚的虹骨簪,面色陰沉。

自從審問張妃得知這支簪子有古怪後,他便將簪子從景陽殿帶了回來,並讓御醫查驗。

幾位精通藥理毒理的國醫聖手皆言,此簪不知爲何物所制,男子戴之無用,女子戴着則可醒腦提神,令人容光煥發,對女子之隱疾亦有一定作用。其他的,他們暫時沒看出來。因此,簪子或有其他效用,太醫院使容太醫請殿下再多給些時日以便細細揣摩。

讓太醫退下後,朱允炆靜靜坐着,腦中在想着鵑兒所述劉筱玉的一些異常舉動。

“殿下,你長得這麼帥,知不知道我夢到你好幾次了。你有沒有夢到過我啊?”

“飄啊,怎麼就飄不起來了呢?”劉筱玉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不動,當鵑兒以爲她已經入睡的時候,忽然一拳敲在牀上,有些氣急地叫了起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讓我再飄出去一次都不行麼?萬一蘭昔閣的人要再害我怎麼辦?老天爺,求求你再讓我飄一次行不行……”接着,劉筱玉嘴裏喃喃唸了一通佛啊,菩薩啊,還有什麼上帝之類的。

“唉,看來真飄不起來了,這可怎麼辦?”鵑兒等了半天沒有動靜,再聽下去,聽到了她細細的鼾聲,竟然睡着了。

“殿下,我可不像那傻瓜,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一定會好好把他生下來……”

“這女人,倒是有點意思。”朱允炆想着,忽然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只是,從她這些話中推測,她有些不似常人?

“趙忠,你說,玉妃落胎究竟是誰在暗中驅使?”朱允炆忽然向趙忠說道,他實在想不通劉筱玉嘴裏的傻瓜是誰。

趙忠一驚,急忙道:“回殿下,不是那阿全詛咒玉妃娘娘的嗎?”

“那只是給其他人一個交代,你竟也認爲是詛咒之故?”朱允炆皺眉。

趙忠聽了,嚇出一身汗。細細尋思了一會兒,方纔回道:“殿下,玉妃娘娘不是說,張娘娘曾言,她戴的這支簪子有讓胎兒變異之用?而玉妃娘娘擊落胎兒後,自己身體也大爲受損。因此,老奴以爲,玉妃娘娘並非有心殘害殿下子嗣。”

朱允炆嘆息一聲,道:“趙忠,你讓人注意一下蘭昔閣。”

趙忠應了,才待要去,朱允炆又道:“自從落胎以後,玉妃前後恍若兩人,言談舉止不似從前那般知禮,你以爲是何緣故?”

趙忠遲疑道:“老奴聽言,如今的玉妃娘娘雖偶有失儀,但更爲大家所喜……”

朱允炆哈哈一笑,道:“是會給你們塞荷包了嗎?”

趙忠嚇得跪下磕頭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朱允炆居高臨下,看着趙忠道:“行了,起來吧。本宮知道宮裏向來如此。況且你也未做過對本宮不忠之事。”

趙忠額頭一片冷汗,又磕了兩個頭方纔起來,道:“殿下明鑑!老奴豈敢對殿下不忠!”

朱允炆道:“給本宮說說,宮裏人是如何看待現下的玉妃的?”

趙忠擦擦汗,道:”回殿下,大家都說,以前的玉妃娘娘宛如高高在上的貴人,高不可攀;如今的玉妃娘娘,有時和從前一樣,有時又會和大家說笑幾句,有時則如沒見過世面的……”趙忠停了下來,似是找不到合適的詞。

“比如和本宮一起用膳時宛若村婦?”朱允炆想到劉筱玉看着魚碗那閃閃發光的眼睛,就象幾天沒得吃魚的貓看到一條新鮮的大魚,隨時要撲過去。嗯,好象有時她看自己也是用這種眼神?朱允炆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啓稟殿下,鵑兒求見!”

朱允炆轉頭看了看趙忠,趙忠連忙行了個禮退出去。

“鵑兒參見殿下!”

“免禮。起來說話。”

待鵑兒站定,朱允炆問道:“劉妃又有何異常?”

鵑兒道:“玉妃娘娘說,請殿下今天晚上去景陽殿吃串串香。”

“吃什麼?串串香?什麼串串香?”

鵑兒低頭答道:“玉妃娘娘說,殿下定會如此問。不過,殿下去了就知道了,一定讓殿下滿意而歸。”

朱允炆想了想,道:“好,你去告訴玉妃,本宮允了。”

傍晚,太子宮景陽殿內,正中放了一張大桌一張小桌,幾名小宮女忙碌着,大桌上有幾排小籃子很整齊地擺放着,裏面放着一把把銅籤,上面穿滿了肉或菜,兩排是蔬菜菌子類,兩排是各種魚肉畜肉,綠的白的紅的黃的,色彩煞是好看。旁邊有兩口銅火鍋,下面炭火燒得正旺,其中一口上面雪白的湯水滾得正歡,另一口鍋中的湯色則是紅中帶黃。

“哦,原來是暖鍋。”朱允炆一走進來,看到桌上的東西便道。

“見過殿下!”劉筱玉等人都跪下行禮。

朱允炆看向劉筱玉,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她的身體恢復得不錯,雖然還有些憔悴蒼白,但雙目燦如繁星,現正對着他低眉垂目。

“都起來吧。”朱允炆沒有去拉劉筱玉,而是自行坐下。

劉筱玉盈盈一笑,站起身來,走到朱允炆身旁,擡起手用衣袖遮住嘴,笑道:“上次妾身多有失禮,把殿下的午膳給吃了不少,今天請殿下來嚐嚐妾身以前最愛用的小吃。”

朱允炆愣了一下,感到似乎有哪裏不對勁;扭頭看了看劉筱玉,點頭道:“你最愛吃的小吃?本宮倒要嚐嚐。”

兩人坐下後,劉筱玉指着旁邊大桌上的小籃子道:“殿下想要吃什麼,可告訴鵑兒,鵑兒會爲殿下去燙。”

朱允炆看向鵑兒,問劉筱玉:“本宮派給你的大宮女可還好用?”劉筱玉一聽這話,當即笑得象一朵花,道:“鵑兒可能幹了!現在妾身身邊最得力的就是她了。”說着,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擡起手忙着用衣袖遮住嘴。

朱允炆看看她,沒有出聲,擡手指向一籃筍尖。鵑兒拿起兩根,問道:“不知殿下要吃三鮮的,還是酸辣的?”

“哦?三鮮的吧。”說着朱允炆又點了一些冬菇、鴿子肉、鴨脯肉,鵑兒一一燙好,用一塊溼巾擦乾淨銅籤一側,盛在一個盤子裏端了過來。

朱允炆拿起一串筍尖,一時間竟然不知從哪裏下口。劉筱玉捂嘴笑道:“殿下,可是不習慣這種吃法?”

朱允炆看看她,忍着笑道:“本宮是不習慣這種吃法,但更不習慣的是你動不動就捂嘴!以爲捂着嘴本宮就不知道你笑得多放肆多招搖嗎?”

劉筱玉:……

劉筱玉手一鬆,銀筷落到桌子上,叮叮兩聲,甚是清脆。她急忙起身跪到地上,伏身說道:“請殿下恕罪!”

“哦?要本宮恕你何罪?”

劉筱玉:不就是筷子掉了嗎?還不是你嚇的……我都給你跪了還不行呀?

“回殿下,妾身知道殿下不喜歡臣妾太過粗鄙,只是,自從落胎醒來後,妾身便管不住自己的一些言行……”

“你也知道粗鄙不好。爲何會管不住自己?以前管得挺不錯的。”

劉筱玉:因爲你老婆的芯換主了。

“回殿下,以前妾身謹記母親教誨,嚴格按照女德要求自己,可自從落胎以後,妾身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深感人生苦短,因此想活得自在一些,不再那麼壓抑自己。”

朱允炆大感意外,問道:“那又何必在本宮面前那麼做作?”

“因爲妾身在意殿下。”劉筱玉毫不遲疑,衝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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