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牀往窗外看，又是灰濛濛一片。手機天氣預報顯示今天的pm2.5濃度足有三百多。時至年關，必少不了置辦衣物，於是決定今天與母親外出。
我於昨天決定要將前幾天寫得一首詩再精心雕琢一番，於是在前往車站的路上，和等車的時間裏，我不遺餘力地蒐集着憤世嫉俗的素材，試圖去表達憤世嫉俗的情緒。
我坐上了車，所有座位都坐滿了人。經過兩站路，上來一對年輕夫妻，男子抱着嬰孩。他們距離我有兩三米距離站着，所有座位都坐滿了人。我猶豫了。我想起飽經人世風霜的母親之前說過的話，想起我前兩天讓座卻連一句謝謝也沒有得到……我終於還是沒有站起來。過了好大一會兒，有個女性要下了，這纔將作爲讓給了那個嬰兒。我感到慚愧，明明討厭這種行爲，卻還發生在自己身上。
又過了一會兒，一位奶奶帶着小孫子站在了我的旁邊，我毫不猶豫地讓了座位。我站在孩子的身旁，奶奶的身旁，陌生人的身旁，感覺發燙的臉終於有一絲絲緩解。這時候，在我看不到的後排座位上，突然響起一個童稚的聲音。說話還有點磕絆，用跑調的聲音，唱着童謠:“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把它交給警察叔叔手裏面，叔叔接過錢，對我把頭點，我高興的說了聲，叔叔再見！”我不由自主笑了起來。
車駛到了咸陽轉盤，三足大鼎頂天立地。我站着，看着窗外。天上依然是灰濛濛一片，車內擠滿了不認識的人。一輛咖啡色的SUV從內側駛過，我看到了車門上反射的金色陽光。下車後，我看到太陽高懸在頭頂，在霧霾之間，依然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