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藏了几张老唱片

我收藏了几张老唱片,既有木质的,也有塑料的。

和木质唱片配套用的是留声机。需手握摇柄紧发条,发条慢慢放松带动唱片转动,唱针在唱片的纹路上受到振动,再传到喇叭上就发出唱片录制的声音了。

后来有了电唱机,留声机就被淘汰了。电唱机的工作原理跟留声机一样,只是转动不是靠松发条,而是用电动机了。

塑料唱片在上世纪70年代逐步取代了木质唱片。塑料唱片体积小,轻便,而且容量大,一张唱片的一面就可以容纳几首歌,所以在一段时间很受欢迎。

但是后来录音磁带出现了,随之又有了CD碟片,再后来更有了电脑和U盘,甚至是移动硬盘和小巧的播放器,唱片就成了收藏品了。

说起我收藏的唱片,有些来历。

那是在学大寨的年代。当时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推行“八字头上一口塘”的水利建设方针,每个公社、生产大队乃至生产队,只要有呈“八字”的山垅,就要在垅头上修一口塘或水库蓄水。所以每到冬季,就轰轰烈烈地开展“水利大会战”,各生产队抽调劳力集中到修塘修水库的工地去参加“会战”,打“人民战争”。

我由于十年浩劫开始而失去了继续读书的机会,回乡务农,多次参加了这样的“会战”;又由于我是回乡的“知青”,能说会唱,而且还会写写画画,所以往往是到了水利工地后没几天就被“指挥部”发现,调到宣传部门搞宣传。

在我们公社修“水坑水库”时,我就抽调到了指挥部,和另外一个青年管广播站。说是广播站,其实只是在水库大坝旁边的山头上搭一个棚,安上广播器材和几个大喇叭,从开工到收工,一天播出上十个小时。内容无非是当时的报纸、文件、临时采写的工地上的好人好事以及指挥部的一些决定和命令。间歇的时候就播出一些革命歌曲和音乐。

那时的设备不如现在,根本没有什么电脑啊、MP3啊、碟片CD啊什么的,只有一台破电唱机,几张唱片。有木质的大盘面的唱片,主要是样板戏;还有当时是新颖的塑料唱片,盘面较小,主要是当时流行的革命歌曲,如《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绣金匾》《歌唱祖国》《大生产》等,还有一些歌颂坦赞铁路的相声啊什么的。

有时候,电压不足,我们就还得用手来帮忙转,使之不至于由于速度太慢而唱得变调,依依呀呀的难听。

记得那时工地上好人好事很多,我经常要到大坝上或挖泥的工地上去采访,然后就回到广播站工棚里编写稿件。有时是短小的报道,有时遇到事迹较典型,就编成快板:       

打竹板,向前看,

          大坝高高耸云端。

          大干快干拼命干,

          作出贡献当好汉。


          当好汉,不停步,

          好汉就是xxx。

          打着赤膊担双担,

          革命劲头就是足。

或用《大生产》的曲调编词临时演唱:

同志们那么嗬嗨,

          鼓干劲那么嗬嗨,

          学习那xxx西里里里擦啦啦啦啦索罗罗罗嗨,

          担双担那么嗬嗨。


          修水库那么嗬嗨,

          出大力那么嗬嗨,

          革命加拼命西里里里擦啦啦啦啦索罗罗罗嗨,

          夺胜利那么嗬嗨。

只要我的快板或现编的歌曲在广播喇叭里一响,工地上就会顿时掀起一个高潮,民工们往往挑着土或石块,一溜长队,一个“噢呵呵……”的长啸,队伍就冲上来了,气氛很是热闹。

那时讲究学人人哲学,崇尚“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很神奇。那时虽然物质生活非常贫乏,大家都吃得很差,甚至吃不饱,但是却那么容易被鼓动起来!一句表扬,一个号召,就能掀起高潮!现在物质生活丰富了,却很难有那种号召力和激情了,究其原因,大概是缺少了某种信仰就少了凝聚力了吧。

    现在,我收藏的那几张唱片已经是文物了,放在老家的阁楼上很多年了,没有谁去翻出来。我也装备了最新的设备:一台“唱戏机”——便携式视频播放器,一台迷你式收播机——兼有收听广播功能的MP3音频播放器,可以随时收听或是播放自己喜爱的音乐或戏剧电影了。不过,那几张唱片我还是不会扔的,不仅仅是可作为文物保存,它还见证了一个时期的历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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