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

      上周的今天,情人节,收到一盒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一周过去了,红玫瑰颓败了,配角石竹花却还依然精神饱满,粉的、红的、紫的,看着真让人欢喜。

      从市中心搬到二环外已经三个多月了。这边的房子有大大的阳台,第一次看见它时便在想象它充满花花草草,无限生机的样子。这不,今天终于来了两位,红玫瑰和粉玫瑰。红玫瑰好几个花骨朵已经是半绽放状态,粉玫瑰还只有一个露出粉头头的花骨朵。期待着阳光温暖的日子早点到来,期待着她们的盛开。

      还记得小的时候,我家堂屋门口左边有一棵挺拔的梧桐树,那是我对于“一棵会开花的树”最初的印象。我喜欢梧桐树,也喜欢它的花朵。院子里除了这棵梧桐树,另外还有三棵树。一棵枣树,很小很小的一棵,是从大伯父家移植来的,但到了季节花开得甚是繁茂,果子也不少。还有一棵洋槐树,几乎长在院子的中心点上。不知道为什么,洋槐树的叶子总让我想到含羞草,我是很喜欢含羞草的,因为比起热情奔放,我偏爱含蓄内敛。我家的洋槐花是白色的,一串一串的,硕果累累,它是可以食用的,跟面粉一起搭配,蒸一蒸,味道十分清甜可口。再就是那一棵楝树了,我对她比较陌生,长大后才知道她的名字,那时她已经不在了,她是我家院子里第一个离开的草木。对她最深的印象是她的枯枝,瘦骨嶙峋的,但却自带美感,看来我的审美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雏形,所以后来才分外欣赏“枯藤,老树,昏鸦”。

      妈妈离开以后,房子便闲置了,几棵树被相继砍去……只剩下满院子的荆棘杂草。如今,老房子也已不在,有14年了。一场大雨冲刷掉妈妈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滩痕迹,那么鲜红的血,那么鲜活的一条命……原来,草木荣枯,生老病死,没有什么是有始无终的。

      幸好。幸好有始有终,不然谁还会争朝夕,谁还会懂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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