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實秋-----先生情深至此

這是讀完先生《槐園夢憶》的平常夜晚,我卻遇見了一段別樣深情的故事。

印象裏先生的名字毫不陌生,但直到了解完先生的生平,才知道除了學者,先生更是一位深情之人。

西雅圖的槐園裏安放着季淑的亡靈,舊事偕老的愛妻長眠於此,這是逝者安眠的尋常時日,先生說那時“天高雲譎,瞬息萬變”,站在季淑墓前,猶若隔世。

“聖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鍾,正在我輩”,我輩如先生,愛時盡心,攜手至死。常感嘆於先生筆下平淡溫馨的夫妻生活,先生眼裏的季淑,是聰慧能幹護他周全的賢妻,更是盡心盡力的益友,近五十年的相知相伴,先生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常思慕如何才稱得上“良妻”,大抵就應如季淑。“我不要你風生虎嘯,我願你老來無事飽加餐”,先生受託翻譯莎士比亞全集,窮連累月,毫無報酬,一九六七年出版之時,先生深知,沒有季淑,他無法順利完成翻譯。

“季淑愛花草,不分貴賤,一視同仁。”先生常提到季淑所愛花草,尤其素心蘭,恰如其人,清新淡雅,與世無爭。多年輾轉於各地,每到一處,季淑總是種花草,甚至石隙間可人的小草,也要移回家照料。季淑偶然攜來一粒麪包樹種子,悉心照料下居然長成大樹,先生寫到“因爲是她所手植,我特別喜愛它”,實在深情可見。

先生最喜“素菜之家”,清心寡慾,心安理得,處世如做人,得於季淑“自奉欲儉,待人不可不豐。”的處世之道。

“我們已經偕老,沒有遺憾,但願有一天我們能夠口裏喊着‘一、二、三’,然後一起同時死去”,這是先生與季淑暮年時的約定,奈何造物弄人,也正如先生所說“這是太大的奢望,恐怕總要有個先後。”一九七四年四月三十日,季淑死於意外,先生把故者安息在槐園,墓旁空着一處,留給遲暮將近的自己。

世人多感動於先生與季淑的歲月靜好的幸福,卻恍然若失於他的釋然之快,有人說先生古稀之年於歌星韓菁清的忘年之戀是荒唐之舉,然而世間情愛,冷暖自知。在韓菁清面前,先生多了些孩子氣,先生欣賞菁清的活潑,時尚,生活,藝術與情調,是一種偏重精神愉悅之情,一場談心之戀,深情寄託。而季淑,是相守過一生的親人。

愛時盡心,死後無憾,先生一生深情款款,情意綿綿,或平淡靜好,或濃郁熱烈,卻都真摯如初,不負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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