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風一杯酒,種花培草八年身

桃李春風一杯酒,種花培草八年身

前天晚上突然想起,到昨天,已經到住建局工作整整八年了。小夥伴們說慶祝下,實在無啥可賀,這種感覺也就只能自己去感受,下午原計劃的姜堰行因對方工作調整改到了下週,於是,看了幾個園子的方案,跑了這幾年做的幾個園子之後,選擇了發呆。

12年的5月28日,是我到住建局報到的日子,那個壞人連最後一個兒童節都沒讓我過。

談話,應該是一週前,某個週末的中午,一共5分鐘。前3分鐘講了對我的認識,以及今後工作的大概要求,然後,問我有什麼問題。我說:“兩個問題,第一隔行如隔山,我懷疑我能否勝任?”“我相信我的眼光。”“第二個問題,我擔心會給你惹麻煩,你大概也聽說過我的脾氣。”“我敢用你,就對我自己有信心。還有麼?”“嗯,還有兩件事。”那人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我隔段時間要請兩次假,各一天,一是之前答應了溧陽一個學校去上一節課,二是答應了郭村小學去搞一次活動。”“可以。”然後,他喫午飯,我獨自跑到了六號區西北角的城河邊痛哭了一場。小嵐嵐說:“劉飛離開教育會像失戀一樣。”雖然許多觀點並不十分一致,但就憑這句話,她是懂我的。

事情也很突然,決定也很突然。那個時候,從濱海支教回來,我自願申請去了北校區,準備關起門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做多少是多少。去的原因無非幾個:一是那是我參加工作的地方,有許多的回憶和期待,更有一種責任感;二是可以少一些外界的干擾,讓自己更專注一些;三是之前有個家長在泰無聊指名道姓要我回去教他的孩子。和許多人想象的不一樣的是,那個時候的我是最舒服的。沒有人管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高興出去聽聽課、上上課,和老師們胡扯閒聊,要不,和寶寶們踢踢球。一週的課被我按照我的想法調整了:單元主題教學,一個單元上3至5節課,每天寫作,週四下午集體到微機教室把自己的習作打出來,做作文小報,週五一天上午看一部電影,下午討論並寫一篇觀後感。學校是一個大專院校改的,我們僅僅用了幾個教室,兩面鄰水,我甚至在琢磨着栽種一些果樹,再養一些雞鴨鵝,兔羊啥的。其實,是想學習南京行知小學的楊瑞清校長的,尋找陶行知先生的那種耕讀學校的感覺。但內心,也有對自己的諸多不滿意:比如能力水平的瓶頸所限,我的教育高度也就只能做到那個樣子,我能想到未來二十年、三十年我就是這麼週而復始地幹些同樣的事,比如教育學、心理學的缺失,對兒童教育所開展的工作基本屬於跟着感覺走,比如缺乏系統的學習和訓練,閱讀和習作的教學更多的還是想當然的多,有效性和科學性都值得推敲。於是,要補課,包括練字。

計劃終結於一個尋常的傍晚,放了學,開了車走實驗小學接了丫頭和她媽,從迎春路剛拐上了海陵路,接到了徐校長的電話,那個時候她已經去了海陵學校。于徐校交流不多,但搭過班,教育理念也不是太一致,不過,她是爲數不多挺我的人,比如在全校大會上宣佈我是全校唯一一個可以不訂新華書店試卷的老師。“劉飛,你願意到住建局去工作兩年嗎?”“調動還是借用?”“借用。”“借用就去。”“你答應了?”電話那頭怎麼感覺那麼不可思議,“這樣,你回家商量下,晚上八點回復我。”沒啥好商量的,兩年體驗一下不一樣的工作,回來接着我做我的老師,也沒啥不好。回家和父母一說,預料之中的答案:“你自己看着辦。”

也沒啥好說的了,抓緊時間把這個單元的課講完,一如既往地平靜。上完,趕緊奔出學校。

初到住建局,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幸好,同辦公室的是幼兒園出來的,給了我很多幫助。業務不熟只能靠自己,開始是從網上下了許多建築詞彙,讀得恨不能撞牆而死。後來想了3個好辦法:一是查閱了辦公室從2002年到2012年的所有的材料,大概讀到第3年的時候,心裏就有底了,無非這幾項工作哎;二是聽會,所有的會都跟着聽,快速熟悉情況;三是跑工地,早上上班前,中午,下午下班後,現場問現場學。一個月後,耿書記說我像個住建人了。三個月後,耿書記說我成行家了。其實,自己清楚,說得好而已,真正的門道沒有弄清楚呢。人笨,自然得多花點時間。第一年、第二年,除了五一、十一、春節休息了幾天,沒有休過一個週末,以至於有個週日上午,我睡到了9點,老媽來推門說:“你咋還不上班?”

總有人問在住建好還是在學校好。其實,真的沒啥。學校的好處是你可以規劃你一週甚至幾年的計劃,而在住建,你可能連一天的工作計劃都要調整N多次。學校有寒暑假,城建幾乎是沒有休息的,像今年,物管中心除了三十休息了一天,初一上午就全部上崗了。不過,做教育,你幾乎無法證明自己是對的,你也看不到你教育的成果,因爲,那個成果一定是中學老師的,當然了,教壞了,中學老師們會說是小學老師底子打得不好。而城建,基本上你能看到你所做的成果,好、壞,經驗、教訓……

原來不懂的,現在得去弄清楚了。物業管理、路燈、村鎮、綠化、歷史街區。咳,幸好我有小學全科教學的經驗,想當年,畫畫不如三歲樂樂的我不也教過美術嗎?

前兩年,對俱樂部的事基本不問了,老師們頂了下來。後來,我又開始嘗試俱樂部每學期上兩節課,想留着課感。毛說我在教育上花的時間比城建上多,其實不對。城建許多事,是說不得的。教育只要不談本地事情,其他都可以說。重要的是:休息,不是睡覺,更多的時候,是換腦子。所以,這兩者,經常切換,是好事,免得總是鑽到牛角尖裏。教育是能給城建工作帶來一些裨益的:前年處理一個大麻煩時,一度我也失去了信任,後來據說在那個500人羣裏,有我許多原來的同事、家長、學生介紹了我的風格,讓我重獲了信任,最終比較圓滿地解決了問題;長期教學養成的備課的習慣,讓我做決定前的準備更充分……

只是,最近突然覺得,固然是“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卻終究是外行出身,許多事情想做到精緻、圓滿是難上加難了。

昨晚,偶逢教育上的一些師友,大醉。夢醒,決定:戒酒!且留有用之身,做點自己想做、能做、可做之事。

這正是:“誤人子弟十八載,拆房毀路又經年”,我真正是毀人不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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