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一起長大呢?

三個人的成長故事,三個人的人生,三種生活方式,三種前進方向,三種不一樣的風景……

我與小紅,小麗同齡,同在一個村子裏長大,都是家裏的老大,下有弟弟妹妹若干。依稀記得小時候,一起跳皮筋,捉迷藏,踢毽子,跳格子,丟手絹,你追我趕,好不熱鬧。三隻雕粉玉琢,扎着牛角辮的小女孩,探頭探腦,憨態可掬,用天真的目光打量着這個世界。那時候,童聲童語,常常湊在一起,幻想着一起長大之後的模樣。我們說好了,長大之後一起去旅行,長大之後一起去遠方讀大學,長大之後要當對方的伴娘,長大之後一起去冒險,長大之後挽着對方的手,就這麼肆無忌憚地走街串巷……

我們渴望長大,渴望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渴望自己做主,渴望鏡前梳妝打扮,塗抹胭脂,成爲女孩……但當那一天真正來臨,卻又猝不及防,彷彿被時光無情地往前推着走。驀然回首,當初三人跳皮筋的場景猶如在昨日,歷歷在目。

那一年,小麗的父親重病,她日日夜夜牀前照料,母親早年身體不適,本已風雨飄搖的家庭又蒙上了一層霜。身爲家中長女的她,尚有待字閨中的兩個妹妹,不得不早早輟學,背上行囊,遠離家鄉,外出務工。再次見到她時,早已褪去稚嫩的臉龐,換上故作成熟的面容,明明與我同齡,卻被社會歷練,磨平了棱角,變得世故圓滑。她瘦弱的肩膀,撐起了一個家庭的開支,明明不堪重負,卻又強顏歡笑,微笑示衆。我在想,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不會哭泣?會不會抱怨命運的不公?會不會祈禱?會不會褪去滿身防備?會不會……

那一年,小紅高考落榜,自尊心強的她毅然決然放棄復讀,經別人介紹了一份工作,便開始了打工賺錢之旅。次年,開始相親,同年,迅速結婚。那一天,紅裙披紗的她格外的美麗,在新郎的背上一臉嬌羞,笑靨如花,在漫天鮮花擁促下穿過拱門,走出家門,坐上婚車,看着她滿臉幸福,一時間,欣慰,感慨頓湧心頭。原來我們都長這麼大了,大到可以爲人妻,大到可以爲人兒媳,大到可以爲人父母,大到可以承擔起一個家庭的重擔……

那一年,我高考險些落榜,後因成績不理想,留在省內,進入醫科院校,開啓了讀醫生涯。

今年,三人再次聚首,小紅手裏抱着嬰兒,不時哼着歌,哄着手裏的小可愛,一臉慈母的模樣;小麗,如今爬上了公司的管理層,月薪上萬,女強人的氣場十足,做事行雲流水,精神狀態飽滿,膚色紅潤,那一臉自信真是羨煞旁人;而我,尚在父母的襁褓中,做一個天天向上的學生族。

不能說誰的人生更好,不能說誰更有出息,不能說誰的人生更幸福,沒有什麼好比較的。我們只是選擇不同,選擇不同,道路不一樣,前進的方向千萬條,但我們都在各自的角色中進步,各自倔強着,各自努力着。依稀可見當初那三個稚嫩的臉龐,憧憬着,盼望着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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