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杏出牆(17)

人一旦拼命,便會爆發出無窮的力量。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胖墩還在愣怔的當兒,我“噌”地躍上車頂,一腳踢向胖墩腦門。胖墩往後一閃,躲過了一腿,卻沒防是個連環腿,前腳過去,後腳又到,一下踢在臉上。疼得胖墩“哇哇”直叫,往後“噔噔噔”倒退幾步,被凸起來的樹根一絆,頓時跌了個仰八叉。

我哪裏容他站起,緊跟着跑上前去,一腳踏在他的胸腔上,正要用力。突聽身後有破空聲響,還沒來得及回頭,一根棍子已擊中了我的頭部,使得我一陣眩暈,栽了幾栽,晃了幾晃,踉踉蹌蹌差點兒栽倒。這時又一棍打來,我躲閃不及,後腦勺被重重一擊,頭一懵,倒了。

醒來時,一高一矮兩人已在鐵塔之下綁好了炸藥。他們要炸燬這座鐵塔。

兩人走過來。準備將我扔在塔下,引爆炸藥,他們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而我,也就只有到閻王爺那兒報到的份兒了。

我還不想死,不能死,更不能讓他們破壞祖國的來之不易的大業。我蓄勢待發。

他們見我躺在開着的車門下邊,不好擡。在胖墩去關車門、瘦子低頭看我的剎那間,我一拳砸向瘦子頭部。瘦子猝不及防,撞倒了胖墩,兩人腦袋都磕在車上,再被我乘勢一推,兩個人疊壓在了一起。

我拔腿就跑,但馬上站住了腳,我不能跑,要是跑了,他們炸燬鐵塔,陰謀就得逞了。

扭回頭,見二人還沒有爬起來。瘦子在上,胖墩在下,兩人象個屎殼郎一樣,仰面朝天胡亂動彈。瘦子一隻胳膊被車門夾住了,好象斷了,在胖墩身上疼得直呲牙。胖墩胖,怕壓,被壓得張大了嘴巴,不,是嘴巴歪向一邊,頂住車門了。形成瘦子壓着胖墩往外拉胳膊拉不動,胖墩被壓得嘴巴頂住車門想動動不了。

一時間,兩人竟相互卡住了。

趁此機會,我急忙去拆炸藥。

慌亂間,忽略了暗處還有個麻臉,那個開車的司機,鑽將出來,一個勾拳將我砸倒。這時我剛好解開炸藥,人倒了,炸藥也被我扔向了遠處。我剛要爬起來跑掉,麻臉上來了,一腳將我蹬倒,綁了。

這時,胖墩已經爬起來撿過炸藥,扔在我旁邊,也不固定了,點着引信,幾人匆忙上了車,猛轟油門,車一溜煙開走了。

炸藥引信在茲茲作響。

我被綁在鐵塔腿上,動彈不得,只有瞪大眼珠子徒勞的看着引信不停的燃燒,一點一點往前燃,眼看就要燃到終點。此刻,我縱然有一萬個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徒自嘆惜。

要爆炸了。

千鈞一髮之際,小蓮來了,抱起炸藥扔向遠處,隨後持刀奔向我!

割繩,將我撲倒,電光石火間一氣呵成。炸藥轟然爆響。一股巨大的氣浪將沙石掀了老高,接着落在了地上,塵土飛揚。小蓮壓在我身上的身子一軟,滾在一旁。一塊石頭砸中了她的頭部,血流如注。

“小蓮!”

我急忙掙脫雙臂上的繩索,抱起她,撕爛她的衣服纏住她的頭。可鮮血依然外湧。我驚慌失措。此刻,小蓮已經吐不出半個字眼,她只有用眼神示意我,不用了,她時間不多了,她有好多話,要對我說。她卻說不出半句話,從嘴裏吐出的,是無盡的血沫子。

我緊緊的抱着她。我有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我哽咽難抑。抱緊她,抱緊她,再抱緊她。小蓮卻身子一軟,去世了。

“小蓮--”我驚駭的張大了嘴巴,五臟六腑在翻騰,在悲鳴。

四周不知何時站滿了人,有警察,有便衣,有國家安全人員,還有,代海。他的身後,幾個垂頭喪氣的滲透分子臉色蠟黃,瑟瑟顫抖。

司局長走過來,將一件警服輕輕披在我身上,然後,坐在了我身旁。從他滔滔不絕的敘述中,我瞭解到了事情的原委:原來,小蓮是國家安全局發展的隊員,目的是打進國外滲透勢力內部,陳禿頭就是國外滲透勢力的下線。爲防我打亂佈署,將我下獄,卻不料橫生枝節,真真假假,假亦真時真亦假,錯綜複雜了,後來陳禿頭貪污事發,被繩之以法,小蓮趕赴省城,與國外滲透勢力周旋……當然,這些個事情,他這個警察局長起初並不知道……

我悲痛欲絕。我抱起小蓮,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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