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hape of Water 《水形物語》(下) ——在體面的孤獨與壓抑的慾望之下盛放的邊緣意識光芒

1 人型角色錨定式側寫的隱喻功能

影片中人型角色刻畫運用了高度概括化的典型性錨定人格要素和價值取向的側寫方式來隱喻和放大了影片實事背景中美國社會主流階層文化形態與邊緣羣體文化價值形態的雲泥之別以及冷戰期間美國與蘇聯兩個大國在軍事、政治和經濟上如軍備競賽般的相互博弈和遏制這兩個不同層面不同性質的微妙矛盾和敏感對立。

在孤兒院長大相貌平平、內心孤獨但桀驁的社會底層勞工啞女艾麗莎、與她從事同樣底層工作的身材肥胖、衝動聒噪的黑人婦女塞爾達以及怯懦敏感、鬱郁不得志的年邁同性戀畫家吉爾斯,他們展現了在那個年代中被排斥於無限榮光的主流階層文化主張與價值觀念之外並總是被大衆無意識地去鄙夷歧視的諸如女性底層勞工、膚色標籤、貧窮短視、同性戀取向等消極的異化元素形態。


美國政府實驗室安保管理者理查德野心勃勃、刻板嚴苛且自負冷血,這個高大魁梧的中產階層白種男人表蓋下的刻板特徵是受上個世紀60年代現存社會主流意識取向所囊括的那些被大衆樂此不疲去接受和追逐的諸如權勢取向、高自尊、精英文化以及歧視弱勢邊緣羣體(女性羣體、非白種膚色人種、底層階級、非異性戀羣體)等意識形式。

來自俄羅斯的擁有柔軟惻隱之心、對冷戰充滿矛盾情緒的間諜博士霍夫斯泰特與理查德那位高權重的上司、冷酷暴戾的美國將軍隱喻了從美國民族性格和意識的主觀視角來抒發的對以蘇聯爲標誌的社會主義形態的冷嘲熱諷、對世界霸權爭奪傾斜的志得意滿以及對冷戰兩極格局導致那看似平靜下的無限動盪和尖銳矛盾持有的不置可否態度。

2 邊緣意識的覺醒與煥發

艾麗莎人物角色的塑造充分表現出了在那個時代背景下的底層邊緣羣體那微不足道的掙扎和鮮有體面的困頓。而本應該臣服於這種社會主流意識和價值取向碾壓下的人格要素特徵鋪陳的正確方式是沮喪、陰鬱、麻木、自卑以及基於自保的自私自利,但艾麗莎內在的人格要素散發出的奇妙氣場卻顛覆了這些消極的展陳方式,而是以幾乎悖逆被碾壓常態反應的典雅桀驁之姿高歌出樂觀、積極、不羈、高自尊以及樂於奉獻的積極情緒感應和行爲方式。

不懼規則去冒險與異族人形生物親密接觸、直面男權上司的果敢挑釁以及暗度陳倉的驚心拯救之旅都體現了艾麗莎標新領異於被排斥的邊緣化圈層中麻木頹唐、自卑消沉的情緒疾病之外的特質。


這種迥然不羣的桀驁與跳脫的隱喻涵義是對艾麗莎鮮有體面的底層身份被刻板地固化的質問、是對跟艾麗莎一樣從屬於社會邊緣的羣體受到的冷漠和忽視進行的聲討,是對所有的邊緣化羣體在社會形態中的身份屬性定位和應有的權利邊界的隱性探討,這種睿智而隱祕的靈魂拷問一方面揭示出當下的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築孕育出的社會階層身份認同弊病以及主流價值大同取向的缺陷和侷限性,另一方面將邊緣羣體微不足道的掙扎與反抗拉昇至藝術演繹的高度去昭示了邊緣羣體中個體意識的覺醒與煥發。

3 結語

所以,我認爲The Shape of Water並非是一部注入了奇異物種元素的異想天開的人類物種與異族生物之間關於荷爾蒙翻湧的愛情故事,而是一則將那個時代背景下非主流階層身份屬性以及自我認同作爲隱喻核心內涵並不露痕跡地通過奇幻愛情故事外衣來呈現得淋漓盡致的時代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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