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偷影子的人》札記01


小男孩:爲什麼選擇的總是“我”

“我”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男孩,普通到在全法國隨便一所小學裏,都能找到無數個“我”這樣的小學生。“我”和絕大數小學生一樣:上課感到無聊,厭惡作業,沉迷玩耍,渴望假期。

如果,你站在離“我”足夠遠的地方,還觀察着“我”的生活,你就會發現“我”是這樣的一個小男孩:第一,年紀小。因爲“我”出生在12月份,提前了6個月上學,所以,“我”成爲全年級最小的男生,這是一種“不得不”的體驗。第二,個子弱。“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討厭籃球的原因,但,這至少使得“我”在拍合照的時候,要吸引眼球地站在第一排。第三,視力不好。所以“我”帶着眼鏡,“光榮”地成爲全班三個戴眼鏡中的一個。第四,性格懦。“我”只願意追求那一方小小的安靜世界,喜歡安靜地讀詩,喜歡安靜地觀察螞蚱,“我”不願意去跟別人結怨,哪怕被同學扔西紅柿也“算了吧”,被同學塞進櫃子也說“自己失誤把自己反鎖起來的”。

就這樣,“我”近乎成爲了我們整個年級的弱勢羣體,不,不是整個年級,是整個學校。

當然,前提是,你站在離“我”足夠遠的地方。

如果你站在離“我”足夠的近,近到我們的影子互相重疊,那麼,不尋常的事情就發生了,當然,發生在“我”的身上。因爲“我”能通過那重疊的影子看見你的過去、你的經歷和你的心事。

別人管這個叫“超能力”,也管這個叫“偷影子”。要知道,知道一個人的祕密或是透視到一個人的未來,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這種能力並不受“我”控制。

“我”偷過伊凡的影子,救了他的命,解開了他的心鎖,最後,他跟“我”告別,說是要去“建立一個真實的人生”。

“我”偷過呂克的影子,明白了他的夢想,看透了他的未來,卻什麼也不能說。

“我”偷過克蕾兒的影子,但“我”後悔了,從那以後,“我不再想知道那些她不願意告訴我的祕密”。

“我”偷過蘇菲的影子,到頭來還是沒能把控住我倆之間的關係,是同事,是朋友,還是戀愛伴侶?是互助,是照顧,還是人生過客?

“我”偷過爸爸媽媽的影子,其實,根本不需要,因爲他們一直如此單一,永遠想念着他們的孩子。

“我”偷過很多人的影子,其中有的是同學,有的是親人,有的是同事,有的是病人。被“我”偷過影子的,是很大一羣人,當然,其中也包括我自己。

……

真想不明白,爲什麼上帝選擇的總是“我”。在學校裏,讓“我”如此弱勢;在童年裏,讓“我”失去了爸爸;在人生中,讓“我”遭受三位女性情感浪花的拍打而身不由己。此外,還讓“我”擁有偷影子的超能力,讓“我”聽見人們心中不願意說出口的祕密。

就是這種超能力,讓“我”這輩子,從某種角度來說,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偷影子”:

“爲每一個所偷來的影子找到點亮生命的小小光芒,爲他們找到隱匿的記憶拼圖,這是影子們對我的全部請託。”

至於“我”做的好不好,應該留給他人來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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