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錄來自《三體》
太陽快落山了,你們的孩子居然不害怕?
我不怕黑,小女孩是這樣對奶奶說的。
但是當西山上的金色光芒散盡,樹枝上的烏鴉歸巢,她抱着冰涼的手臂,還是害怕了。
“芽芽回去吧。”奶奶說。
“我想再等等。”小女孩說。
“天黑了。”奶奶說。
“爸爸還沒來。”小女孩說。
“芽芽累不累,奶奶抱着你等吧。”奶奶說。
小女孩在奶奶的懷裏睡着了。
你爸爸不會來接你,他坐火車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是騙你的。
奶奶最終沒有對小女孩說實話,她不希望落日在小女孩心中成爲比黑暗更深的恐懼。
沒關係的,都一樣。
“畫得真好。”身邊一起看畫的人說。
畫得真好。
我終於聽到了幾年前做夢都想聽到的話,可惜不是對我說的。
這幅畫很熟悉。
熟悉?你見過?
廢話,我畫過,這幅畫的創意原本是我想出來的!
你看看署名,是你嗎?
這傢伙是誰?我要告他抄襲!
真的假的?
假的,無所謂了,都不重要了,至少我知道他們誇讚的創意原本是我的,至少我不是被罵抄襲的那一個。
沒關係的,誰的署名,都一樣。
那個篝火餘燼旁的孩子,由外向樂觀變得孤僻自閉了。
我站在童年的餘燼旁去思考今後的路。
那是班長,那是學習委員,那是組長……那些人的小團體橫行霸道,爲所欲爲。
能躲就躲,埋頭,別惹她們,別出風頭。
我沒出風頭,我夠本分了,是她們太過分了!
憑什麼,她們憑什麼奪走我唯一的朋友!她們有什麼權力左右別人的友誼!
以前只能是我欺負別人,什麼時候輪到被她們欺負了?
我忍不了了,就這樣任人宰割太憋屈了!
有什麼辦法?
沒有。
那就繼續埋頭。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那個女生真奇怪。
一個人把課桌搬到最後排,數學課都敢不聽,班級活動也不參加,和同學之間完全沒有交流互動,這才高一就這麼拼命,神經病吧。
後排安靜沒人打擾,換我也想坐過去。
最近數學老師的課的確沒什麼營養。
班級活動?陌生人的熱鬧,沒意思。
互動?除了冷言冷語你們還能說些什麼?
拼命想考大學有錯嗎?
雖然你這樣說了,我就是覺得她不像正常人。
弟弟先天殘疾,父母離異,親戚完全不給幫扶,這樣的家境,你正常一個給我看看?
那個女生考了年級第六。
不要返航,這裏不是家。
“公交車即將到站,需要下車的乘客請往車廂後門走,謝謝合作。”
我到站了,到醫院了。
媽媽剛做完剖腹產。
這是我的小妹妹,又黑又瘦,眼睛還沒睜開,真醜。
來喫飯,醫院食堂的青椒炒雞蛋,不喜歡。
病房又擠又鬧,頭疼。
給小妹妹換尿布,收衣服,買東西,破事兒真多。
很晚了,該回家了。
爸爸送我到公交車站。
爸爸說,路上小心。
我說,知道了。
回家,可是家裏有什麼?
爸媽和妹妹都在醫院,又小又亂的醫院。
醫院纔是家,亂哄哄的家。
我要回去的只是一所幹淨整潔冷清乏味的房子。
死亡是唯一一座永遠亮着的燈塔,不管你向哪裏航行,最終都得轉向它指引的方向。一切都會逝去,只有死神永生。
這花很漂亮,而且不會枯萎。
是呀,我特意挑的最好看的花插在你爺爺的墳頭。
可是爺爺的墳頭已經有花了,是真花,從地裏長出來的花,很香的花。
是蘭花,你爺爺喜歡蘭花。
爺爺現在待的地方有蘭花嗎?
不知道,以後有機會你可以自己去問問他。
在地下嗎?
是呀,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去那裏。
我沒見過爺爺,我不認識,我找不到他怎麼辦?
沒事的,我和你爸爸會先找到爺爺,再找到你,你會有機會認識爺爺的。
說話算數。
一定。
通篇鬼扯,不用理我,不喜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