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風飄絮(五十八)

兩人一起向租住的酒店走去。

“還記得我上次拍片子的間隙,給毛果拍過一組視頻嗎?”陳一冰邊走邊問毛豆。

“你是說那組你專門給毛果哥拍的日常生活視頻?”毛豆問。

“嗯,是。”

“那組視頻你不說,我差點忘了。當時你說要把它發在你的朋友羣。”毛豆想起來,問道。

“嗯,說的就是。我把它簡單剪輯以後,發在了我的朋友羣,有海外讀者羣,粉絲羣,也有我的日常朋友羣,你知道,因爲工作關係,我的朋友比較多,遍及世界各地。這個視頻發出去,朋友又轉發朋友,點擊量超過一億。”陳一冰道。

“哦?有這麼多?看來你的朋友是夠多的。”

“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點擊量的問題,而是現在收到了反饋。有朋友要出手相助毛果。”陳一冰停下步子,面對毛豆正色說道。

“啊?真的?!有人要幫毛果?那太好了!”毛豆聽見陳一冰的話,興奮地驚呼起來。

“你知道嗎?這次媽生病,本來我讓靈汁姐不要告訴毛果,或者讓她緩一點告訴他。其實靈汁姐就是說有親戚病了怎樣怎樣,誰知毛果他,他太敏感,看到靈汁姐欲言又止的神情,馬上猜到是媽,結果……”

“結果怎麼啦?”陳一冰急問:

“毛果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啦?發生什麼啦?”陳一冰追問。

“媽動手術那天, 嫂子帶着我哥趕過來,我看我哥坐着輪椅,我就問嫂子,我嫂子說,沒事,我哥着急來摔了一小下……”陳一冰插嘴道:

“是啊,我也聽到了,難道……不是?”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是我哥知道了媽的病,一着急,血液上湧,你知道,他的身體一直不好,上次做一個簡單的膽結石手術,差點沒送了命,膽囊取出來拿在手裏幾乎化成灰。這次血液回湧,大量充斥腦部,造成腦溢血,還好,我嫂子就在身邊,看他情況不對,喝了藥,讓平躺上,纔沒有造成大的問題。但是,腿走不了路……”

毛豆說着,聲音漸次低了下去,以至哽咽無聲。

“哎,毛果哥……真是多受磨難。”陳一冰走近毛豆,用手撫撫她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

“你說的朋友相助,是怎麼回事?”毛豆用手抹抹眼淚,擡起淚眼,滿懷希望地看向陳一冰。

“是你的朋友有人瞭解這種病,知道怎樣醫治?這麼說,我哥他……”矛盾急切地詢問。

“這……,毛果得的是大皰型表皮鬆懈症,這種病十萬萬分之一的得病率,病例太少太少,我有朋友是醫學博士,可是對於這種病,因爲病例少,資料不足,無法徹底深入研究,所以……目前,對於這種病,國際上海市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突破。”陳一冰遺憾地說。

“就是說,還是沒有一個很好地有成效地治療方法?”毛豆不願相信,再次詢問。

“嗯,是這樣。”

聽了陳一冰的花,毛豆再一次失望得埋下頭。

“不過,他們願意資助毛果去他們醫院, 那是世界上有名的維多利亞醫院。在美國舊金山。那裏有世界頂尖級的醫療技術和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以及頂尖級的專家,他們希望毛果可以過去,治療以及食宿費用他們全包,希望對毛果進行觀察治療。”陳一冰說道。

“觀察治療?舊金山?”毛豆的神情有些迷茫,不明白觀察治療是個什麼概念。

“還有幾個朋友,他們來信說,願意給毛果捐錢,捐100萬,希望他可以生活得舒服一點。”陳一冰接着說道。

“捐錢?這個還是不要吧,我知道, 毛果是最討厭成爲社會寄生蟲的,他那麼努力做生意 既開診所開藥店, 又要開公司,就是爲了自食其力,自食其力之餘,他還希望自己能和其他正常人一樣,對社會有所貢獻,活得有價值。所以,你說捐款,我估計他根本不會收的。再說,他也不需要別人的金錢資助。”

“我知道,毛果他其實比我們正常人要優秀多多了,他比大部分人都活得更有價值,不過,這些朋友的資助,可以考慮。”陳一冰勸道。

“畢竟他這個病,隨時會有危險,生命隨時受到威脅,他不應該再這樣拼命掙錢了。那樣會讓他更加危險。你不覺得嗎?”

“我知道,可是,我估計他不會收,他有自己地想法,輕易不會改變。這樣,你還是自己對他說吧。”

兩人到了酒店 見到毛果和靈汁。陳一冰對毛果說明情況,果然,毛果當場拒絕了。

旁邊的靈汁想了一想,對毛果說道:

“要我說,捐款我媽不要,但是一冰說的去維多利亞醫院,我覺得這個倒是可以的。你想啊,畢竟人家的實力在那放着,現在醫療水平又進步了這麼多,你這個病,因爲極少全世界範圍內幾乎是沒有,他們自然沒有一套成型的相對應的治療方案,但是要是你去了,他們見了,真真正正檢查了研究了, 或許會有一套有效的辦法。你說呢?”

“對呀,我也覺得你應該去。”陳一冰也在一旁幫忙說道。

“去了就有機會, 不去你怎麼知道行或者不行?”陳一冰說道。

“我知道,可是……”毛果沉吟片刻。

“你猶豫什麼?擔心什麼呢?治好你的病,好好地擡頭挺胸地走一次,不就是你的夢想嗎?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了,你還猶豫什麼呢?”旁邊的靈汁看着低頭不說話的毛果 ,不解地問道。

“你是擔心媽?沒說完,有我和爸在。沒事的,你去吧。我和爸還有咱媽等你看好病後回來。”毛豆看毛果在猶豫,於是上前說道。

“不上你們想的那麼回事。”毛果終於說話了,低沉無力。腦溢血後他的話就說的少了,而且含糊不清。

“那是怎麼回事?”靈汁俯下身,挨近毛果,柔聲問道。

“媽,不是那麼回事……”毛果低低嘟囔。

“哦?”靈汁聽了毛果的話, 有點喫驚。

“我,不去。過後再說。”毛果又強調說。

三個人同時聽到了這句話,這句話毛果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氣。說的字句分明, 鏗鏘有力,雖然也只是和普通人的正常音量相同,與他,已經是使上了全身的氣力。

“好好,不去,不去。我們過後再說。”靈汁怕毛果着急,趕忙安慰道。

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陳一冰遂說道:

“不急,你隨時想清楚了想去了,我隨時聯繫。他們也會隨時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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