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華夏,大國之魂

身爲自封的高智慧生物,沒有文明,那是可怕的,必然是星空之下,野蠻爲正,遍地之上屠戮爲主,同類互食,獸性猖獗,而一個文明,如果沒有開始的歷史,那是可悲的,記得畢淑敏在《破冰北極點》有過這麼一句話,“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放在歷史上就是“歷史在我們猶知來處,歷史無我們只剩旅途。”而一段歷史中,只有名人傳記,只有鐵馬金戈,那也是可憐的,【司馬遷】於《史記》中有這麼一句評價,“以史而鑑今。”這句話便有很多可思考的東西。

我們學習歷史,是爲了成爲王侯將相嗎?是爲了勾心鬥角嗎?還是爲了高高在上?我想,都不是,華夏文明幾千年的農耕社會,塑造出了我們獨有的文化特點,我們所希望的只是明君,這點看文藝作品,以及民間形象就能看出來,堯,舜,禹禪讓的故事,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景文之治,凡是聖德的明君,都被當做後世模仿的對象,模仿的不是他們如何成爲君主的過程,而是那份德行,我們也渴望有清廉的官吏,“包公”斷案如神,鐵面無私,“海瑞”剛正不阿,廉明公正,有人甚至喜歡到將“包公”放進了神話體系中,據說“包公”死後成爲了第五“閻羅殿”的閻羅王,專門懲罰惡人,廉潔奉公這個詞,由生到死都在他的身上體現出來,我們最後渴望俠客,這個我想大家都是認同的,從《水滸傳》到【金庸】,【古龍】的小說,我們都渴望有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俠客出現,賢明的帝王,會讓我們免於戰亂,廉潔的官吏會讓我們免於被壓迫,最起碼也可以有個俠客來懲治惡人,我們這樣的期望,無非只是爲了安定,因爲農耕的社會形式,需要安定!

所以“以史而鑑今”看的是古人的錯誤,以及古人的智慧,其中又以古人的智慧爲主,錯誤次之,同樣重要,只是智慧能讓我們少犯錯誤,就像一本書的思維導圖,可以讓我們能夠找到往哪裏去學的方向,【曾仕強】教授在一次演講中說“學歷史,不是學那些古人的名字,而是懂得歷史所能給我們帶來的智慧。”我是非常尊敬【曾仕強】先生的,他說的話我也是非常贊同的,而歷史的智慧在哪裏?

答案是在經典中,經典的含義是,無法超越的,集大成智慧而成的,稱爲經,《南華經》,《詩經》,《佛經》西方來的《聖經》經史子集在中國的文化中具有濃墨重彩的一筆,而在衆多優秀經典記錄中華夏又以先秦以前的經典爲源流,源流這個東西是世界所有文明都有的,西方有《伊索寓言》,《荷馬史詩》,《理想國》而我們有《史記》,《易經》,《莊子》從最初的哲人開始,去解釋我們的由來,解釋我們的演變,最後所尋找的都是一個目標幸福!以及價值!

先秦文化,可以說是中國歷史上,最複雜的文化系統,號稱百家,著名的“陰陽家”,“墨家”,“法家”,“道家”,“儒家”,“名家”這是數得過來的,還有很多沒法數的,被其他家總結歸納,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最後融入自己理論學說中去的,這在中國文化史上,是比較常見的事,最簡單的就數儒家,道家的思想,都在說道,都有互通,追溯回去羣經之首的《易經》曾經也不止一種,“連山易”從坎卦開始,“歸藏易”從坤卦開始,最後這些思想,也並沒有消失,而是融入了“易經”中,看似不在,實則存在,這或許就是《莊子》所說的“聖人無名”吧。

在複雜的文化中,中國人並沒有選擇那個好,或者那個壞,並沒有丟棄任何的文化,而是包容“它們”這也是身爲中國人的特點,包容性強,秦焚書坑儒,沒有毀掉大乘經典,漢的時候儒術大興,而作爲道家的諸葛亮卻使用法家的方式去治理國家,緩慢的演變,使百家互通,百家共存,中國的文化體系也就此形成。

然而文化的互通與共融,並沒有解決思想上的衝突,人生比較痛苦的莫過於活一生沒有經典的薰陶,不懂世界的廣博,不知生命的渺小,“平凡但是不平庸”這是我國著名的文學家【路遙】先生說的,沒有見聞是可悲的,所以《神童詩》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爲功利而讀的書,是高尚且清明的,那是否讀的多便是好事?

也不見得,思想的衝突便是由於讀了太多的經典而來的,比如儒家與道家的衝突,孔子說“無可無不可,無爲無不爲”,莊子說“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沒有什麼是可以的,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沒有什麼是可爲的,也沒有什麼是不可爲的,而莊子說極致的人是沒有的,至純至善,卻沒有實際作爲,“神人無功”,縱使世界發展的那麼神奇,卻和神靈沒有什麼關係,因爲神靈的力量,如果只是用來做這些小事,那就不應該被稱爲神靈,聖人無名,堯讓天下於許攸,許攸問;“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猶代子,吾將爲名乎?”沒有實際的名是不應該的,如果得了就是不道德,就是一種侮辱,是對那些真正有實力的人的一種殘酷,擠壓了實際作爲者的空間,所以聖人應該不是爲了名去做事,而是爲了實際的作爲去做事,是非功過由人去說。

孔子說變化之道,說廣學,博學,以應對變化《易經》“隨”卦之道,“觀”卦都是儒家的思想之道,而莊子則認爲精學,深學爲好,莊子的格局非常大,大到什麼程度那,從“逍遙遊”中就能看出來,“上古有大椿者,八千歲爲春,八千歲爲秋”三萬兩千年爲一輪,“彭祖乃今以久特聞。”彭祖的高壽衆所周知,然而人的壽命,最多區區百年而已,在其他生命面前,顯得那麼的悲哀!還有一個非常著名的理論莊子認爲,牛毛比泰山要大,牛毛的尖已經是能看到的小的極致,而泰山在天地面前,只不過是塵埃而已。在莊子的理論中,似乎永遠沒有極致,所謂的極致,只是我們的無知而已。於是有了順呼自然,有了無。

這裏便需要討論了,究竟是廣學,博學好還是精學,深學好?這是一個世界性乃至人類共同面對的問題,在有限的生命中,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有意義?

我想如果放在西方,這又是一個世紀難題,但是在中國,這是能夠解釋的,因爲我們有“陰陽”陰變生陽,陽極則陰,那麼同理,廣學的極致便是精學,精學的極致,便是廣學,【華羅庚】名言“讀書先薄而厚”爲什麼會薄?因爲知識是互通的,有統一的源點,科學與神學看似勢不兩立實則出自同一結點,爲什麼會厚?因爲一件事物不是單面的,牛頓和蘋果的碰撞有了《地心說》牛頓當時如果想的是,祖祖輩輩都知道,蘋果成熟便會掉下來,而不是廣義的想,蘋果掉下來是因爲地下有吸引力,那麼我們可能就不會知道我們爬坡是更費勁的。

極致的道理,用廣博大膽的方式去想,大膽廣博的想法去付諸實踐,然後得出結論,最後展開研究,而成爲精深的學問,單一的是可悲的,土地沒有水分便是黃沙,無法創造,核聚變也需要兩種能量碰撞,只有光生物就會被烤焦,只有自我人就會無知,就會愚蠢,這就是華夏文明,給予我們的思考與智慧。

當然問題並沒有解決,人的生命,才華,智力都有限,這也是身爲人的無奈,也是身爲人的弱小面,自認爲是高智慧生物,可發展幾萬年,才能生存成這樣,蟑螂在哪裏都能活,鱷魚月於不食也不死,即使百歲的人,創造力也開始下降,有些人窮其一生,沒有成就,那麼該怎麼去選擇,這是世界性問題,無法解決就無法解決,只能說博學的極致是奉獻,精學的極致是創造,因人而異,選擇纔是這個問題的重點。

何爲無?既然無爲什麼又要順呼自然?博學與精學的極致是爲了創造,這是順應自然的,讀過達爾文的《物種起源》的朋友們都知道,生物有兩個目的“生存”與“繁衍”創造是爲了生存,也是爲了繁衍,社會的形成,政治的形成,都是爲了這兩個目的,也可以說人類所有的創造與文明過程都是爲了這兩個目的,這樣就是順應自然,那麼爲什麼又要無那?無在《莊子》的思想中是歸於虛無的,堪破生死,認爲人的結束是順應自然的,應該高興,堪破名利,一生沒有進入官場《老莊申韓列傳》,堪破一切人應該有的感性與理性的東西,《金剛經》“無我相,無人相,無衆生相”,“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爲一”那是不是老子的“穀神不死”?我想這是其一,其二的目的是歸,歸於混沌,所有人與物都歸於混沌,那才能“逍遙”無疲勞,無創造,無生,無死,一切皆無,一切都無就是一切皆有,無痛苦就是有快樂,無學問,無創造就不會有爭端,一個世界沒有痛苦,那人生還有什麼追求的嗎?所以有人才認爲莊子的思想是有些懶惰的,不符合人生的價值觀的。

其實創造的背後還有兩個問題,創造的意義,以及創造的結果,意義是我們創造的世界,是否真如我們覺得的那樣有價值?如果人像其他動物一樣,是不是真的比現在差?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需要結合多個層面來看,《斯巴達克斯》的註解當中,有這麼一種人,他們既不享受精神的快樂,也不享受物質的快樂,稱爲“自由人”他們活的也並沒有不好。而在人類文明當中,也不乏殘缺美,野性美,這些美不拘一格,於不可思議的角度探尋到另類奇特的美感,設想如果我們另外架構一個結構系統,人的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是否會有所改變?(《湮滅》‘當複製的不再只是基因,而是從一切乃至人格開始,我將如何稱呼你,我又是誰?’)我想這是肯定的。如果我們架構的價值觀是以不不拘一格爲主體的,那麼人後天形成的性格,也將是不拘一格的。這點金庸先生也有所篆述的,在他的第三版修訂作品《神鵰俠侶》中敘述了這麼一個事實,‘價值觀,是會變的,一個人們都信奉的東西,或許過個十年,二十年,就會改變’這是很有道理的,一個東西壓迫了人太久,就會被廢除,然後用這個東西的對立面,來替代它成爲人們信奉的價值觀,所以人們形成國家,以及社會制度,是根據舒適,美感,以及生存等等一系列的因素決定的,唯獨沒有意義,不知道是否有價值,打破現有的格局,會好會壞,也不知道。沒有哪一個文明,敢說他們的文化,一定能適應所有人類,就像一雙37碼的鞋,不可能適合世界上所有人的腳。

結果是能夠遇見的,因爲結果不像意義,可以改變道路,結果是無論什麼路,都會到達的終點,這個終點就在美國的影片《黑鏡》中,也在中國人的喪事中,《黑鏡》正面講述了創造的極致,給人們帶來的方便,背面折射出方便的同時帶來的破壞以及毀滅,中國的喪事中,有喜喪就是自然死亡的人,設想一個人一千歲還不死,那應該會挺嚇人的,到了年紀就死,那是順應自然的當然值得高興!由此可得死是萬物的根本毀滅也是萬物的根本,創造到極致,一定會毀滅,《三國演義》“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異性、契約》以及《普羅米修斯》也有相同概念,從國家,到創生都逃脫不了這個終極命題,那麼既不知道創造的世界是否有價值。最終的結果又只有毀滅,那爲什麼還要創造?

中國人有《易經》能夠解釋一部分該問題。爲什麼要創造?【曾仕強】《易經中的智慧》“工作一天回家,就要休息,因爲明天才能更好的工作,人生,就是消耗能量的過程,有價值的消耗,就是人生的意義”無妄卦說,‘不爲個人的,就是有意義的,所有人都不爲個人,就會愛護自然,就會剝極而復,自然有自我回復的特徵。’這或許就是莊子的自然與無,沒有妄想,不想是非功過只爲讓自己,活的有意義,爲自然天地想想,所以清華大學教授【陳怡】在《莊子》導讀中才會說莊子達到了天地境界。

當然世界性的難題,無法解決就無法解決,無論如何的恢復,再生最終的結果,依然是毀滅,只是《易經》告訴我們的,能夠讓我們理解,什麼是意義,爲什麼要順應自然,愛護自然。創造與毀滅的終極命題,並非出自任何典故,而是從《莊子》一書中悟出,這也是中國文化的魅力,並非死套,意義不止一個,《周易.系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因爲我們是農耕社會,所以是一個感性的民族,自己不容易,所以會想花草樹木都不容易,會想別人的不容易,因爲自己積蓄的不易《周易》“小蓄卦”所以也不會輕易的掠奪他人,(“鄭和下西洋”,“絲綢之路”)有了“聖人無名”所以我們有了謙遜《周易》“謙卦”,不是我們的沒必要爭,是我們的永遠都不會跑掉,只因爲實際的作爲纔是人生的意義,因爲謙虛我們纔會去學別人的,所以我們只有儒家,道家,只有孔孟之道,只有老莊思想,任何的偉大都不是一個人的,創造應該是爲別人,大我的人生,更加有意味,思想的衝突並不是終點,而是新的開始,蛻變的開始,莊子的思想告訴我們,想不通證明我們已經到所能觸及的點了,需要學,需要想,需要實踐(“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活到老,學到老”)我們靠山川河流喫穿,“一方土養一方人”,所以我們會敬愛給予我們的天地,中國人並不奢求上天的憐憫,(《精衛填海》,《大禹治水》,《夸父逐日》,《刑天舞干鏚》)我們一直是與自然抗爭的(西方《聖經.創世紀》造諾亞方舟以逃避洪水,普羅米修斯偷火種,神靈的庇佑)但是我們也保護自然,或許有一些特例,但大多數一定是愛護自然的。

一篇能夠討論的文章,是有意思的,我想我的文風,是有些傳統色彩的,中國文化喜歡全盤瞭解,然後再展開,西方文化是摸索然後整和,各有千秋,但是我們的更加的有主體感,更加的有趣味性,寫這篇文,不是爲了賣弄,老實說這是很無聊的事,只因很多人說,西方一切都是好的,西方紳士,西方偉大,不敢否認當今社會確實在某一些層面,有這個現象,但是如果說是全面,那隻能說,鄙人不敢苟同閣下之拙見。感謝您的觀看,祈望您能有寶貴的觀點意見給我,我將萬分感激,接受任何觀點與意見,再次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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